“你打算就這樣下去?”
默然地縱容對方的宣洩,真的算一種償還的方式嗎?
又或者,其實也只是另一種層面的冷眼旁觀呢。
看著她在痛苦中怨恨。
看著她在怨恨中痛苦。
而所有人,都選擇了不言不語。
回家的路上,裴挽意難得沉默。
姜顏林沒再和她繼續那些話題,這一天實在太驚心動魄,大家都累了。
到了家,兩人先後洗漱過,就縮在沙發上看電視。
阿秋給姜顏林發來訊息——兩人之前加的好友,這回才第一次對話。
他關心了一下裴挽意的狀況,畢竟所有人都去追小諾了,只留了她們兩個在別墅裡。
姜顏林想,裴挽意身邊還是有不少真誠的人的,就是不明白正常人和瘋子的比例怎麼不相上下。
她簡單回了一句,讓阿秋放下心之後,就鎖了螢幕。
投影儀開著,隨便放了個綜藝,卻沒人在看,室內一時間回蕩著此起彼伏的音效。
裴挽意冷不丁問了一句:“你今天和宓芸聊了什麼?”
姜顏林還以為她能忍到明天才問呢。
“沒聊什麼,她也不認識我。”
裴挽意側身靠在她肩上,閉上了眼睛。
“累了,讓我眯會兒。”
姜顏林看在她伺候自己一天的份上,倒也格外寬容。
但這樣的寧靜也逐漸催生了睏意,姜顏林都不知道是她先睡著的,還是自己先失去了意識。
大概是沙發上睡著很不安穩,姜顏林一直在做夢。
夢裡她一會兒被迫牽著狗繩出去遛狗,被大型犬拉著往前跑,累得根本追不上,氣得在外面大聲呵斥,那該死的蠢狗反而委屈上了,在地上嚶嚶掉著眼淚,引來路人對她的怒視。
姜顏林氣得兩眼發黑,罵了一句:“你再給我裝,今晚上睡地板!”
再過了一會兒,她又在夢裡給大型犬洗澡,死沉的蠢狗,抱也抱不動,還要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蹭,泡沫和水花把衣服全打濕了。
姜顏林罵了幾句,也一點轍都沒有。
等好不容易累死累活地洗完澡,這蠢狗又開始在床上鬧騰,壓得她動彈不得,還一個勁兒地在她身上舔。
姜顏林氣得頭都開始疼,直接從夢裡氣醒了。
眼睛還沒睜開,她就半夢半醒地覺得自己好像還被困在夢裡,否則身上怎麼真的這麼沉,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燥意攀升著,濕熱在最不堪忍受的地方刮過,引起顫慄。
姜顏林緩緩睜開眼,就看到投影儀還開著,畫面已經變成了鎖屏桌布在不斷輪換。
她張開嘴,吐出那口氣,將腿合攏,制止了那作亂的人。
裴挽意起了身,湊到她唇邊吻了吻,帶來一點味道。
姜顏林轉過身來,裴挽意看著她,已經做好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準備——或者更激烈一點?還沒見過她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