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臨走之前說了很多話,一句一句,朋友般的叮嚀囑咐。
唯獨沒有告訴小優的,是她買了兩張回程的機票。
命運就是這樣愛玩弄人,當姜顏林終於找回了生活的平衡,有能力給她們兩個人的以後鋪路時,一切都已經劃上了句點。
可要說有多惋惜,卻也不過回程路上的那點悵然,隨日出的雲層消散在日光之間。
姜顏林太清楚知道,很多人都不過是相伴僅一段路程。
區別,無非是更長,或更短。
港城的老朋友們知道這件事後,反而挺理解她。
“你們各方面差距都在那,她還小,還會遇到很多人,不是這一次也是下一次。”
姜顏林沒說什麼,只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小優,別讓她又回到以前那樣的狀態裡去。
而祁寧,是這一圈朋友裡最後一個得知訊息的。
她和小優一起玩過幾次遊戲,那時候三個人一有空就玩剛出的某款聯機射擊遊戲,姜顏林不怎麼感冒,小優卻很喜歡競技。
後來祁寧又去了國外忙巡演,三個人再也沒一起玩過。
分手後的那個春天,祁寧聯系姜顏林的次數多了起來。
姜顏林對此有些意外,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一直知道,祁寧其實是個外冷內更冷的性格。
費歐娜總以為祁寧是個溫柔好脾氣的白富美,什麼話都敢在祁寧面前說,嘰嘰喳喳,幾近聒噪。
姜顏林卻能察覺到,祁寧更多是為了讓自己溫和地融入社群,才把自己放在這個社交狀態裡。
真正的祁寧,對很多人、很多事,都漠不關心。
那一年四月,姜顏林去名古屋見了見朋友,順便放鬆一下勞累太久的狀態。
看到她發的ins動態,祁寧給她打了電話。
“還在名古屋嗎?”
姜顏林已經猜到了什麼,但還是有些訝異。
“你不是在西雅圖準備巡演?”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柔,是祁寧一貫的音色,給人溫柔的錯覺。
“那邊臨時延期了,我昨天剛到東京,你在哪,要不要吃個飯?”
要到更久的未來,姜顏林才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時候的祁寧,其實是在用這種方式關心她。
她們是從不觸碰生活話題的朋友,偶爾一次聯系,也不過是聊音樂會,聊新專輯,聊想做的作品型別。
所以姜顏林並沒有想過,早在這一年的四月起,祁寧就給了她不露痕跡的體貼。
她們在名古屋玩了好幾天,一起去了幾個景點,走走逛逛,吃吃喝喝,難得輕松。
直到臨別前的那個晚上,姜顏林買了幾罐微醺,和她坐在公園的河邊看櫻花。
祁寧穿著件英倫風衣,風吹動著她的及肩短發,她拉開易拉罐,喝了口可爾必思味的微醺,才終於問了那個問題:
“你和小優真的分開了?”
姜顏林已經放下這件事,大方地告訴了她原因和結論,言簡意賅。
祁寧側過頭來,看著她,說:
“有時候覺得,你真的很厲害。”
姜顏林頓時笑了一聲,“這種話從你嘴裡出來,怎麼那麼微妙呢。”
祁寧就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