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富貴世家不滿,時常在清談會上,嘲諷畢諾新政,煽動眾人為了家族利益,不該應闢。
現今是景和元年,清算了一批舊人,朝廷正是缺人的時候。
若大家都不應闢,則朝廷無人可用。
世家子,家世越好,則越是身居高位,他們通常有個秉性,就是不愛處理庶務,且每天只上一兩個時辰的班,其餘時間,遊山玩水,會清談交友,空站個位置。
這集體罷工,居然短時間內沒對朝廷造成什麼影響。
只是,若遇到重要問題,卻還是需要請示長官。
所以士人們也不急,他們等著畢諾認輸。
可惜,這一等,就等來了,除徵辟、察舉制之外的,另一種選官制度,科舉制。
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再自持清高的世家這次也坐不住了。
有一名士,曾經也是洛水雅集中的一員。
他做得了錦繡文章,也縱情過山水,聽聞此事後,大罵畢諾。
什麼‘法古無過,循禮無邪’,而畢諾卻試圖動整個社會的根基,是禍亂朝綱的大罪人。
畢諾本沒想把他怎麼樣。
畢竟文人起事,三年不成。
且等新政推行開後,從此平徭賦,倉廩實,天下文風大盛。
又自然會有人來為她說話。
但此男子,大概看她沒有收拾他的跡象,蹬鼻子上臉,見天的罵起來。
甚至暗示古往今來,變法者都沒有好下場。
到這裡,阿景就忍不了了。
“主傅可以海納百川,我卻不能任由他那般說你,既然他是跳的最高的人,那麼就從他開始殺雞儆猴吧。”
畢諾攔住了她。
此人名聲很大,且交友極廣。
阿景的名聲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哪能用在這種地方。
“我來吧。”
名士就用名士的方法。
畢諾邀請他來辯難。
畢諾辯難的名聲在洛陽也是家喻戶曉的。
不過,此人倒也不害怕,辯難嘛,輸了又怎樣,若是能為難到畢諾,讓她露出難堪的神色,從此在大晉他也算揚名了。
但在辯難前,畢諾道,若是勝者可以提一個請求。
此人猶豫片刻同意了。
畢諾雖然在雍州有天生神將的稱呼,但觀她在建康,卻還是行的名士那一套,比如楊乘之子楊瑾之,就並不遷怒。
想來那條件,也不過是讓他離開建康,從此再不能說她的不是。
畢諾與該子的辯難,吸引了很多有名計程車人來旁觀。
該子的清談在眾人中,也算有些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