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見他們真的應邀來了,面露喜色,親自搬了小木凳出來,“固郎君,你與夫人先在此處稍坐,老頭這就去把床鋪給你們收拾出來。”
對方既是老人又腿腳不便,畢諾沒有坐著看的道理,她都顧不得烘幹衣服,“麻煩老伯了,我與你同去吧。”
屋內就只留下了阿滿和司徒景兩人。
阿滿趴在不遠處的木桌上,偷偷看在土灶邊取暖的司徒景。
她還是像第一次見到時那樣,很喜歡這個女郎。
她想要和她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突然她想到了,每次嬸嬸們聚在一起,都會聊自己的丈夫。
於是她嘗試道,“你夫君對你真好。”
女郎淡淡看了她一眼,雖然仍然什麼都沒說,但比之前完全不理她有不同了。
小滿於是開心道,“外面這樣的夫君多嗎,若是多的話,阿滿也想要一個!”
她的話語很天真,大概因為她一直生活在這個封閉又只有老弱婦孺的村莊。
司徒景沒有說話,伸手給火灶裡添了兩塊柴火。
阿滿睜大眼睛看著她添火,半晌後,又嘀咕道,“唔,還是算了。”
本不抱希望了,卻不想這次女郎和她說話了。
她淡淡道,“為什麼。”
阿滿驚喜看她,隨即笑嘻嘻道,“我要是出了村子去找夫君,爺爺該怎麼辦呢?他去後山挖薺菜,我還要給他背背簍呢。我不要夫君,我要爺爺。”
司徒景對此沒有發表評價,只是又朝著土灶裡扔了一塊木頭。
但阿滿已經拉開了話匣子,嘟嘟囔囔說著些村裡發生過的事。
畢諾推門回來時,見她兩其樂融融的樣子,眉梢一挑。
阿景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一見是她,就起身空出了老伯家唯一的小木凳,木凳前是她燒地正旺的土灶,她嘴唇開合兩下,到底沒叫出那個編造的稱呼。
畢諾笑著看她。
她輕抿唇瓣,臉蛋也不知道是被火烘的,還是羞的,像是染了緋色的水仙。
村子裡沒有蠟燭,天黑了,就是該休息的時候。
老伯家條件有限。
幹稻草編的床墊,蘆絮做的被子,並不怎麼保暖。
夜裡寒風順著門縫捲入,雨天的陰濕更是讓人難以入眠。
司徒景在一片黑暗裡,看著屋頂。
旁邊呼吸平穩的女郎似乎不需要詢問,就知道她還沒入睡,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的手腳冰冷,但女郎卻是溫暖的。
她把她的手揣進懷裡,貼著腹部最柔軟的地方,司徒景卻蜷著手,不願她受涼。
靠的如此近,連屋外的雨聲都掩不住彼此的呼吸聲。
司徒景緊了緊手指,到底親吻在了女郎的下頜。
女郎沒有回應,司徒景感覺手腳發冷,固執地沿著那肌膚,像討好主人的小狗,親了又親。
片刻後,畢諾抬起她的頭,覆在她的唇上輕輕研磨。
像花瓣研磨出汁液。
但也僅此而已。
畢諾道,“你會生病就是因為在洛陽那晚,我沒有照顧好你。”
司徒景心髒微縮,那晚的事,主傅那之後從沒提過,她還以為她是想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