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松開手,站起身。
她於美人榻前,長身玉立,垂眸看著她,“殿下。”
像是一根繃緊的弦被生硬扯斷。
搭在腿邊的手收緊,指尖上,還帶著上次見面時,沒有消退的傷痕。
司徒景掩下神色,勾唇輕笑,聲音靡靡如馥郁的花香,“阿景好想你啊,主傅。”
可主傅一點不體貼,問道,“為什麼不回信?”
這幾日畢諾雖然不能入宮,但還是有信送進去,司徒景卻始終沒回過。
美人榻上的少女聞言,有些無趣地擺了擺足尖。
黃金鈴叮叮響。
她把玩著紗衣的飄帶,理直氣壯,“不想回。”
果然,所謂的聽話都是表象。
畢諾矮身坐到了她身邊。
司徒景偏頭看她。
畢諾伸出雙手,“不是說想我嗎。”
司徒景眼眸一亮,撲進了她懷裡。
女郎身上還有些從清談會帶出來的酒氣。
可是司徒景一點也不覺得難聞,反而因為是這個人,只覺得這清甜的麥香,令人心醉。
女郎輕柔撫摸著她的發絲,從頭頂到腰際,一下又一下。
司徒景只想侵在這溫存裡,再也不離開。
“主傅還給別人剪過足甲嗎?”少女的聲音從胸口處傳來,軟綿綿的。
畢諾回道,“不曾。”
就這樣簡單的答案,都讓她兀自開心起來,“主傅真好~”語調都帶上了蜜。
那是下人才做的事,可主傅因為關心她,為她打破了禮儀。
女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指尖撈起一縷烏發,垂下眼眸,“我沒那麼好。”
少女抬頭,“為什麼?”
女郎不答。
只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發絲。
似乎對她沉默的態度誤解了什麼。
少女抿唇,執拗追問,“為什麼。”
又有片刻安靜。
女郎淡聲道,“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那樣。”
少女一頓。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