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諾朝他抬杯, “那我們就約定了?”
“好。”玄之過來碰杯,不過末了又捂著酒杯不讓畢諾收回,“不過,先說好我只會詩詞歌賦啊!”
“詩詞歌賦已是極好。”說完畢諾收回酒杯想滿飲。
玄之又急急攔下,“誒誒誒,你還沒說要多少篇呢。”他神色赤誠,許多人會當做玩笑話,他卻十分當真。
畢諾一笑,“今日諾陪你喝幾杯,你便做幾篇如何?”
玄之眸光一亮,哈哈笑出聲,“那我倒要看你能喝幾篇!”
原以為很少飲酒的女郎卻始終沒醉。
玄之喝不了了,趴在案幾上,沉沉醉去。
畢諾放下酒杯,目光朝著湖心亭外看去,落日西斜,波光粼粼。
同時也看到了,允道一身道袍,翩然離去的背影,他誰也不曾告別。
“他恐怕要回白馬山了。”是楊瑾之的聲音。
郎君一身月白長袍溫潤華貴,在一眾醉鬼裡,目光清透。
以往此時,他當遺世獨立。
可今日,卻還有個清醒畢諾。
畢諾隨意聊道,“他不等楊郎君及冠禮了嗎。”
“心意已經到了。”
畢諾便不再語。
以兩人的熟稔程度來說,停在這裡,當是恰到好處。
可畢諾又突兀道,“如今洛陽的天師道猖獗,允道是道人,他為何不曾想過維護道統。”
楊瑾之端起茶杯欲飲,卻發現茶水已冷,他放下茶杯,“允道的道,只渡自己,不渡旁人。”
從金竹園出來。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畢諾呼吸中還帶著些酒氣。
明日固鈞和盧逸風就要離開洛陽了,而後日又是楊瑾之的及笄宴。
事情接踵而來。
畢諾上了自家的牛車,按了按眉心。
車內玉憐貼心的泡好了茶,見她神色不興,問道,“女郎,可要玉憐給你按摩額頭。”
畢諾喝了口清茶,酒意稍微散了些,“不用,我小憩一會兒。”
“是。”
金竹園距離畢府也就兩刻鐘的時間。
畢諾小睡一會兒後,比著時間自己醒來了,牛車卻並沒有停下。
嘚嘚的牛蹄聲,在石板路上顯得有些寂寥。
洛陽街道上熱鬧的行人聲居然也都消失不見了。
畢諾手搭在了車廂內藏著佩劍的地方。
恰時,車外傳來了一道飽含中氣的男子聲音,“主傅勿驚,殿下想見你。”
畢諾眉梢微挑,有些意外,但細想又覺得並不意外。
她幾日都沒入宮,阿景也未曾派人來問過,今日大概是極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