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諾是半小時後到的。
那會兒祝景喝過蜂蜜水,酒意散了不少,朋友們在另一邊玩牌,她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畢諾進來時,她是第一個看到她的人。
女人站在入戶的射燈下,深藍色的西裝褲在她腿上筆直又修長,外套閑閑掛在臂彎,白色襯衣露出了一節不戴任何首飾的光潔美項。
察覺到她的目光,她轉眸看了過來。
那對世間最珍貴的墨玉注視了她片刻後,莞爾一笑。
很神奇,哪怕相戀好幾年了,可每一次再見到她,祝景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又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鮮活又雀躍。
甚至……都快不屬於自己了。
她不爭氣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這個動作,倒是令女人誤解了,她邁步到她身前,彎下腰,一雙眸子廣闊如海,卻又只倒映著她的影子,“不舒服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祝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偏開視線,搖了搖頭。
畢諾上下掃了掃她,確定她不是逞強後,便也不再多說。
接著祝景就這樣失去了與自己女友再說話的機會,只得到了一件和著室外冷風的西裝外套。
畢諾在生意場上都是被交口稱贊的人,在祝景的朋友們面前,更是令人如沐春風。
半小時後。
祝景抱著外套,靠在門口,眉眼冷淡,渾身透露著一股無聲的催促之意。
其餘人擠眉弄眼,畢諾彎了彎唇角,與她的朋友告別。
朋友們對她的稱呼也從之前的‘諾總’成了‘諾姐’。
“諾姐再見!”“諾姐開車慢點啊!”“下次一定要約啊!”
等告別完畢諾,眾人目光最後落到祝景身上。
良好的氣氛一變。
“小氣鬼!”“忘恩負義!”“趕緊消失!”
倒也怪不得是祝景的朋友。
不過祝景更是個臉皮厚的,被眾人討伐,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的,只注視著畢諾朝她走來。
天氣快入秋了。
車窗外的冷風拂面,帶來些貪涼的快意。
不過祝景沒能感受太久,車窗就被人緩緩升了起來。
就像這人平日裡一樣,外人只當她溫柔又包容,實際卻是堅定又霸道。
車停靠在了路邊。
她說,“坐我身旁來,阿景。”
祝景低頭玩手機,假裝沒聽到。
在車庫裡,她坐進了後排,因著當時有外人在場,畢諾只是看她一眼,沒說什麼。
但這會兒出了街道,就開始計較了。
畢諾從後視鏡裡看著她,修長的手掌閑閑搭在方向盤上,不疾不徐,安靜等待著。
可惜結果並不如意,幾息後,手掌扣開了駕駛座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