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漢時,司馬相如便曾用此琴,彈奏鳳求凰,搏得了卓文君的傾心。”
說完,她抬頭看向畢諾,抿唇一笑,鳳眸盈盈。
“主傅,這個琴阿景送給你,你可以像司馬相如那般給阿景彈一曲鳳求凰嗎?”
她在求愛,畢諾自然知道。
不過……
手指輕輕抵在琴絃上,琴聲的尾音戛然而止。
畢諾垂眸。
“殿下,這琴諾很喜歡,不過在撫琴前,諾有一事想說。雍州戰亂,冉公昨日表示,希望您能讓潁川與雍州合力抗敵,你覺得如何呢?”
司徒景面上原本盈盈的笑意淡了些,她收回放在琴絃上的手。
“這是冉公的請求,還是盧逸風的呢?”
“自然是冉公。”
司徒景起身,坐回她的獨榻上,殊色垂髾襯的她容顏華貴。
“合作抗敵當然可以,不過有個要求,”她看著畢諾微微一笑,“雍州的左路兵馬……從此就要屬於我潁川,如何?”
畢諾抬眸看她。
這要求實在是趁火打劫。
而她則一偏頭,神色無辜,“若是不能滿足這個要求,那我是不能答應的,主傅~”
博山爐氤氳著淡淡的煙氣。
司徒景等著自己主傅的反應,可能是生氣、責備又或是失望。
然而都沒有。
她只是平靜道,“無論如何,殿下都不能改變主意嗎?”
司徒景笑不達眼底,“也不是不行……只要主傅你明日便入宮,日夜都呆在我身邊如何?”
畢諾眉梢微動,這要求……
便是要她光明正大承認她們的關系,從此打上她的印記。
畢竟這年頭,主傅可不是日夜不離,除非是兩人有別的關系。
“恕諾不能答應。”
司徒景不再說話。
鳳眸靜靜與她對視,眼中的東西看不分明。
大殿內,氣氛一時沉靜,兩人身處一室,竟無形中彷彿多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
主傅走了。
走的時候沒有帶琴。
司徒景靜坐了會兒,又來到綠綺跟前,她信手彈了彈,卻不成曲調。
她閉上眼,似乎在平緩什麼,但片刻後,突然睜開眼,伸手將琴絃扯斷,鋒利的線割破了肌膚,血紅的液體順著指尖滴落。
這就是沒用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