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趣,邈思輕笑,“我只是覺得它們自由自在飛翔的樣子很美,”說著放下酒杯,眺目遠望,“只可惜,此去徐州就見不到了。”
盧逸風心疼姐姐,“我尋一些,阿姐你帶回徐州養如何?”
“圈養違背它自由天性,就不是真的愛鶴了。”盧氏女郎神色淡然,這一刻盡顯道家本性。
司徒景並不加入他們的話題。
只心想要是她,便做不到如此,若是不爭、不強求,她如今還不知姓甚名誰呢。
但顯然旁人都十分欣賞盧邈思這樣的氣度,包括主傅……
她有些悶悶,但並不表現,只準備再飲一杯菊花酒。
但手剛抬起一點,就被人按下了。
剛剛還與別人在聊天的主傅,側眸過來,“一杯就夠了。”
司徒景眨了眨眼,‘哦’了一聲,乖乖放下了酒杯。
就很奇怪,若是別人這樣管束她,她定然是不高興的。
可如果是主傅……
她甚至希望她能再多管束些,這樣目光就能一直只落在自己身上了……
那邊話題還在繼續,允道說,“那明年春天,我們便在洛陽等邈思再來白馬觀一起賞鶴了。”
盧邈思一笑,應了這春天之約,“然。”
酒過三巡。
邈思看向畢諾,“前幾日,阿諾去僑州,那邊情況如何了?”
她的父親就是雍州都督,自然比旁人更加關心邊境事宜。
畢諾大概講述了下僑州狀況,道,“情況不妙。”
幾人一時皆默然。
片刻後,允道問,“逸風還是不想為官嗎?”
在他、玄之和逸風三人中,有入世之才的也就逸風了。再加上,太子也曾兩度邀請過逸風,顯然有看重之意。
想到太子,允道不由看了司徒景一眼。
然而司徒景一副置身事外模樣,壓根不在乎盧逸風要不要為司馬氏的天下效忠。
畢竟此時在她眼裡,這天下,還是別人的東西,與她無關。
畢諾自然察覺到了允道的目光,側眸看去,就發現小公主似乎有些無聊,撚起一塊糕點投餵。
冷漠高貴的小公主,於是下一刻就鳳眸輕揚,帶著點歡快。
盧逸風回允道的話,“逸風志不在此。”
這件事不光允道在問,便是家中長輩也詢問過,作為盧氏這一代的麒麟兒,家中自然對他有很高的期望,可他自覺為天地一蜉蝣,惟願縱情于山水。
畢諾心道,只是時候未到罷——
“只是時候未到罷了,”與她心聲同時響起的卻是邈思的聲音,“逸風既能與人同樂,亦不得不與人同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