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司徒景有些苦惱,不過更多的……卻是甜蜜。
離開洛陽那日,拒絕了眾人的送行,無論是畢府親人還是長樂宮痴纏的小公主。
畢諾與畢松兩人輕裝上路。
除了幾名隨行的侍衛外,女婢畢諾也只帶了較為沉穩的容方。
‘噠噠’的馬蹄聲於清晨微光中,在洛陽大道的石板路上響起。
早起的小販手上還在忙碌今日要售賣的東西,聽著馬蹄聲,都下意識朝著那方向看去。
就見一位穿著窄袖騎裝的女郎身騎一匹健馬從道路上行過。
這時代除了武將士兵之類,很少有世家騎馬,他們通常以坐牛車這樣平緩從容的載具來彰顯高貴與優雅。
可眼前這個女郎……
容顏昳麗之極,在微微的晨曦中,如耀陽提前綻放。
因城內不能縱馬,她拉著馬轡,八尺高的健馬便如令行禁止計程車兵,載著她踩在青石板上,緩步前行。
“她是誰?”
“她是畢氏阿諾啊!”
畢氏阿諾是如此優雅從容,做著不與世俗相同的事,卻也不以為意,她超脫世俗又放曠不羈。
她目視前方又波瀾不興,彷彿能扶大廈之將傾。
真乃名士。
“阿諾何故離開洛陽?”有人問。
“阿諾不要離開洛陽!”有喜愛阿諾的人喊。
畢諾縱然孤拔,總讓人以為不群。
但實際卻又極具君子之風,她頷首與路人回禮道,“諾不日將返。”
一言即過,便縱馬遠去。
這一出行徑,竟令洛陽不久後,興起了騎馬的風尚。
之所以必須去僑州,就是存著要親眼看看邊境狀況的心思。
在世界線裡,胡晉的戰爭始終是一條重要的導火索。
從洛陽到僑州快馬也就四五日的路程。
這地方即離洛陽近又十分重要,幾乎就在雍州、潁川和洛陽中間。
洛陽本身就偏北,一旦開戰,從邊境破僑州再入洛陽,簡直輕而易舉。
反而是後來遷都建康後,胡人鞭長莫及,才獲得了一息生機。
不過現在不是埋怨都城位置不當的時候。
到僑州城下,也是與堂兄分開的時候了。
畢諾勒馬道,“劉氏是兵家出生,底蘊不足,但野心很大,堂兄去了那裡,可多結交一些平民將領,不要生傲氣,打仗這種事,紙上談兵不如真刀真槍殺出來的有用。”
畢松如今有唯堂妹是從的趨勢,他看著勒馬於城門下風采過人的自家麒麟兒,慎重應道,“兄知曉了。”
不過在兩人即將分開之際,他還有一問,“堂妹——”
畢諾回首。
青年猶豫片刻後,還是道,“不知……你與公主的關系究竟如何?”
他當然不是發現了她們兩人的感情,而是這回答將決定他對待劉氏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