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幄外突然喧嘩聲大作。
洛水之畔,本就是洛陽人都愛來遊玩的地方。
而雅集所設的地點也選的是洛水邊風景最好的位置,平民或許不敢靠近,但不少士人卻願意將聚會地點設在雅集周圍,畢竟時而還能欣賞從這裡傳來的音樂。
但現在,卻突然出現了一群士兵,似乎在為誰開路。
雖沒沖著雅集來,但目的地正是雅集旁邊的一群士人。
“你們是何許人,竟然如此無禮!”有士人大聲道。
“潁川公主出遊,立即讓路!”侍衛同樣不客氣。
“潁、潁川公主……”
便是太子,也還有理可講,但若是潁川公主,那便是個無賴之人。
士人們身邊也有侍衛,但她有‘公主’的名頭,誰又敢與她動手。
而且她計程車兵們,還多是從潁川這樣的邊境真實見過血的軍士。
就是想僵持住,互不相讓,也做不到啊!
一時人仰馬翻,怨聲載道。
她的排場是很大,但畢諾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
誰都知道她是潁川的主傅,現在潁川就在跟前作威作福,雅集裡的幾人都看向了她。
玄之更是直接道,“阿諾,你快去攔下潁川吧,她這樣子實在太不像話了!”
盧逸風卻替她說話,“阿諾做主傅,想來不過是權宜之計,與潁川哪真有師徒之情,此時讓她去,不是徒增難堪嗎。”
玄之點了點頭,“是我思慮不周。”
不過畢諾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輛烏木馬車,站起身道,“諾也有幾日不見殿下了,不知她是否還好,我且去試試。”
說著她行了一禮,“告辭,諸位。”
就這樣從容毫不避諱地朝著潁川公主的馬車而去。
玄之張大嘴,“聽語氣,怎麼阿諾似乎與潁川的關系還不錯?”
有人道,“難道真是愛財之人?”
這話卻令盧邈思微微皺眉,“便是愛財又如何?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人沒有癖好不必交往,因為她沒有深情,人沒有瑕疵不必交往,因為她不真誠。
玄之撫掌道,“然也,然也。”
畢諾行 到馬車前,一路遇到那些軍士們,他們看了畢諾一眼,卻也並不阻攔。
任由她走到車架前。
車簾是用湘竹所做,雖然沒有拉起,但站在車前,還是能隱約能看到裡面的人影。
當然車裡的人,也能看到車外,甚至更加清晰些。
司徒景靠在隱囊上,手掌撐著側臉,有些漫不經心,聽著車外近十日沒見的女郎對她行禮問道。
“殿下近日可好?”
呵。
她沒有回答,彷彿沒有聽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