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諾於廊下,斜倚著隱囊曬著日光看書。
上好的左伯紙研妙輝光。
玉憐和容方也坐在一旁,動作輕盈地整理著從南陽帶來的書典。
容方近來跟著畢諾學典。
相比玉憐對待這些書籍天真自然的態度,她舉止間就慎重了許多。
玉憐嘲笑她,好似捧著什麼黃金似的。
容方認真道,“就是黃金。”
是她本不能觸及的東西,只因女郎的不吝下教,才給了她新的生命。
這樣簡單的日常,被一道聖諭突然打斷。
宣畢氏阿諾進宮!
平靜的畢府頃刻猶如沸水。
對著廳堂上因想與畢諾一起入宮而被拒絕,面沉如水的伯父。
畢諾寬慰了句,“無須擔心。”
轉身便與宦人離開,身影猶如孤鶴。
畢崇撰緊了手心,只覺彷彿又看到兄長離開洛陽的那一日。
莫非……
我們畢氏的芝蘭們就只能被踐踏嗎!
青磚黛瓦富麗堂皇的晉王宮,還是第一次見。
畢諾難得反思著,自己是否太過無趣,來了洛陽幾日,竟也沒好奇過皇宮是何種模樣。
不過……
在東繞西繞,覲見之路不是在前殿而是後宮,畢諾對上了司徒景驚訝的目光時。
指腹輕輕摩挲。
任務好歹開始走上正途了。
隔著數十步外的女郎,微微頷首以示問候後,便不停留的離開了。
司徒景差點以為自己做夢了。
她看向身後的惠姑。
惠姑證明瞭她沒做夢,“咦,公主,那不是畢氏阿諾嗎,怎麼進宮了?”
司徒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眉漸漸擰起。
那裡是未央宮,無論她是來見皇後還是見皇帝的。
似乎都並不美妙。
不過好像也不關她的事。
雖然這般想著,卻還是下了令,“去問問怎麼回事?”
說完目光就又重新回到玩了半日的棋盤上,只不過這次落子卻慢了不少。
很快有人來回話,“稟公主,正是陛下口諭,宣畢氏阿諾入宮。”
“陛下?”
司徒景捏著瑪瑙做的棋子,垂眸看不清神色,只聽其聲音淡淡又帶著些微嘲意。
“惠姑,看來我就要多一位……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