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森林。
她能感覺有什麼危險的氣息從四周如潮水綿密地包裹住她。
可她的身體絲毫不受控制, 四周參天的枯木此時就像牢籠……
“滾開。”熟悉的冷漠聲音突然在夢中響起。
即將淹沒她的危險氣息,瞬間被委屈代替,好像下意識就覺得被罵的人是她。
畢諾攔在了獸人身前,她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纖細的白色身影和龐大的綠色獸類閃電般交纏在一起。
快速變動的身形,看不清招式。
五……
六……
七……
第八分鐘,畢諾的槍抵進了獸人的嘴裡。
隨著一聲尖利到突破天際的叫聲。
一聲悶響。
結束了。
十……
就如靈魂瞬間被抽出身體,一直挺拔的脊背突然一矮。
膝蓋砸在了水泥石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手顫抖地再也握不住槍。
耳中助聽器緩緩松動,最後順著溫熱的血水掉在了地上。
被她保護在身後的人,手指艱難的動了動,但太細微,以至於輕風都不曾留意。
再醒來時,是一個封閉的房間。
房門由鋼鐵製成。
這地方鬱景認識,是基地關押異能者的地方。
她躺在只有一米寬的鐵質床上,盯著天花板沉默片刻,又閉上了眼睛。
累,沁透心脾的累。
好像……從末世開始吊著她的那口氣,突然沒了般。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但陷入黑暗時,那道越來越遠的背影卻始終在她的腦海浮現。
她厭惡的擰緊了眉。
既是厭惡那個人,也是厭惡自己。
厭惡自己憑什麼控制不了腦海。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隊長!”耿環壓著嗓子喊。
他是特意從外面溜進來的。
“……嗯。”
鬱景閉著眼,可有可無應了聲,也不管耿環能不能聽到。
所幸,耿環的聽力一向很好。
他快速交代著鬱景昏迷過去後基地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