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渙散的時候,我直覺有一處靈力充沛,便驅力往此處墜去。山林枝葉茂盛,我落地時腿已經摔斷了,便一路爬,爬到了一個小木屋,暈了過去。
我從巨大的悲痛中醒來。
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很小,被人摟在懷裡,渾身被布條裹的只剩下眼睛,面前是一個粗布麻衣,模樣寧和清秀的人,我不知道為何安靜下來,愣在那裡看了他很久,他懷抱很溫暖,我十分貪戀。
我從未如此平心靜氣過。
直到他睜開眼睛,親了我一口,我立馬臉就紅了,怒瞪著他訓斥:“放肆!”
他反而更加來勁了,糊了我一臉口水,完全無視我說:“登徒子!下流!淫賊!”
我是一隻被裹成球的狐貍,他聽不懂我說什麼,我也無法反抗。
這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二個無法反抗的人。
但他笑的起來很溫柔,眼睛澄澈的驚人。
與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雜質。
像他脖子上的那塊玉一樣。
他晚上又抱著我睡,我覺得他真是膽大包天,平日裡所有人都起碼離我三尺遠,更別提肌膚相近了,他竟然還敢摸我背脊。
我被摸得渾身戰慄,怒火中燒的瞪著那塊玉說:“等我恢複靈力你就死定了。”
我為什麼不看他,因為看著他那雙剔透的眼睛,我說不出兇狠話來。
他以為我喜歡那塊玉,摘了下來放到我手裡。
這塊玉了不得,竟有治癒傷勢的能力。我感覺有溪流順著我的經脈遊走,將那些礙路的爛石子一腳一腳的踢走。
我舒服的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我的手可以活動了,我將所有的布條扯開,打算繼續逃離。
這麼久掌門還沒找到我,我意識到這是我唯一可以逃離紫雲派的機會了。
誰知道他醒了,又把我綁了起來。
我使命掙紮卻無能為力,一隻狐貍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他威脅要把我丟到山裡去喂老虎,還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依稀還記得掌門在我娘還在世的時候,也這樣摸過我的頭,語氣也曾這樣不經意的帶點恐嚇,我害怕起來,他也會變成掌門這樣嗎?
我用爪子拼命的去撓他,將他當做了我的仇人。
他突然冷著看我,抓著我爪子,翻出其中鋒利的指甲,似乎要像掌門一樣,斬斷我所有稜角。
我記恨的沖他呲牙,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他嘆了口氣,俯下身來。
我準備魚死網破的去咬他,他突然用鼻尖蹭了蹭我,纖長的眼睫掃過我臉頰,叫我聽話,別動。
下流。
我在他瞳孔裡都能看到我驚恐的樣子,我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想我傷還沒有好,跑也跑不遠,他此處有靈玉,是個避難的好地方,我便在呆幾日。
我夢中似乎抓到了一團柔軟的棉花,忍不住窩了進去,緊繃的神經都舒展開來。
翌日,他指著敞開的胸脯罵我:“小流氓。”
我沒有,我不是,你胡說。
但是那塊雪白光潔的面板,看得我滿臉滾燙。
我為我這個行為感到羞恥,他又接連說了我很多香豔的詞,罵的我無地自容,我不是那樣的人,不信你去紫雲派問問。
我急的不知該如何辯解,我被人追殺過、背叛過、拋棄過,還重來沒受這種詆毀,竟是逼到落下淚來。
他嚇到了,連忙說是逗我的,我氣得去咬他的手指,但我力氣太大了,他好像很疼,我有點後悔,舔了舔他道歉。
他指甲蓋有點粉粉的,和他人一樣發著瑩潤的光。
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