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德紘很早就看明白了這一切,所以與族學中幾乎所有的同窗都相交不差,他是商賈庶子,在這幫子弟中身份算是低微的,到如今也沒傳出什麼被欺負,或者巴結人的流言,說明此人不簡單。
秀蓀細細聽著阮德紘講那天諸事過程,並沒有打斷,只是適時續茶,那天經過,她也漸漸有所瞭解。
原來是族學中有個不著調的,多喝了兩杯開始滿口胡沁,說褚家有位小姐,思慕孟家三少爺,拖丫鬟來送東西,被他給撞見了。
“豈有此理。”秀蓀有點氣著了,心中又有疑惑,秀莞什麼時候這麼大膽,還有就是,她動作這麼大,怎麼卻躲過了她的追查?要知道自從上次時疫,秀莞身邊的人全讓給換了,她身邊沒有一個人敢包庇她。
“表哥,你查到了什麼?”秀莞很快冷靜下來,知道此事還有下文。
阮德紘見秀蓀這麼快抓住了重點,面上盡是溫柔的讚賞,“表妹說對了,還真叫我碰上了有趣的事情。你那位四姐姐年前每回去閨學,總要去看望你那小妹。”
秀蓀愣了愣,“秀芊身邊的丫鬟?”真相大白了,秀莞定是買通了秀芊身邊的人。
這些日子,她把大部分的人手都用來叮囑秀莞和秀芷,卻忽略了秀芊身邊,果真是燈下黑呀燈下黑,秀蓀覺得臉上火辣辣。
阮德紘見她悔恨地就差要抓耳撓腮了,似是笑了笑,“別糾結了,並不是九小姐帶過去的人,而是江浦老宅配給九小姐使的人手。”
言下之意,秀蓀挑的人並沒有問題,而是江浦老宅太複雜。
秀蓀明白了他的好意,又給阮德紘斟了杯茶,阮德紘擺了擺手笑道,“喝了一肚子茶水,表妹的香露也送到了,我這就去找陳大人下盤棋。”
秀蓀瞭然,命阿紅進來服侍阮德紘披上披風,親自送出了院門。
戶外的空氣依舊凜冽,秀蓀深深吸了口氣,移步往門口小橋上站了站,硃紅細腰拱橋上也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遠遠望去棉絮一般,走進了伸手摳了摳,卻是沁涼冷硬。秀蓀左右看了看,小喜鵲站在橋下,痴痴地望著池邊一對鴛鴦,這是家裡養的,幼時就剪了翅膀,飛不高,自然也不會隨季節遷徙去別處。
今年冬季嚴寒,秀蓀特意吩咐在池邊假山洞裡用棉絮搭了個窩,這會子雪停了,這一對不安分的鴛鴦居然跑出來四處遊蕩。
阿紅送阮德紘去了,還沒有回來,沒人注意她。
秀蓀偷偷地,一點一點地,從那硃紅的蓮花頂欄杆上摳下一小撮冰雪,正想往口裡送,卻猛然覺得臉頰一疼,眼前一黑,原來是一個雪團直直砸在她臉頰上崩裂開來。
細碎的雪屑有的鑽進衣領裡,冷得人一激靈,有的尤站在面頰上,木木的,涼涼的。
秀蓀執起披風一角,胡亂擦了擦臉,抬眼對那罪魁禍首怒目而視,視野因方才的揉搓變得模糊,只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由遠及近,漸漸遮蔽了視線。
秀蓀不用看也知道,這宅子裡敢這麼對她,並且有興致這麼對她的,只有一個人,徐景行!(未完待續。)..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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