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幾人將那婆子的屍身再次收殮,運到安排好的墓地去安葬,這塊地將來萬一要用,挖出個棺材當然很不吉利。
魯護衛則親自帶著兩個護衛護送著秀蓀和陳敘的馬車往佛手湖別院的方向去。
回到佛手湖別院門前,陳敘壓根沒再露面,只派了貼身的小廝下車行禮,“我家老爺說了,佛手湖別院的事,就是他的事,請老太太和七小姐放心。”
秀蓀也索性不下車了,懶懶倚著車壁聲音卻保持恭敬道,“替我謝表舅,也請表舅好好保重,只有表舅康健,靈卉才有依靠。”
那小廝躬身應是,轉身坐上了自家車轅,車伕揚鞭,絕塵而去。
秀蓀挑開一線車簾撇了撇嘴,將手中簾子一甩,恨聲道,“咱們進去。”
魯護衛應了一聲,親手揚鞭,馬車駛進了佛手湖別院側門。
陳敘此人果真狡猾陰險,早就做好了打算,偏偏到了最後關頭才說出來,早點讓她安心他會死嗎?哼。
秀蓀不知道的是,陳敘坐在馬車中,已經不大能控制表情和嗓音,他抬起雙手用力捂住口鼻,輕微顫抖著卻不願發出聲響,鼻腔口齒間混入了手指袖口沾染的泥土,鹹鹹澀澀的,叫人覺得悲愴而絕望。
好像又回到了那想不起的久遠,盛怒的柯敏滿面通紅,一個箭步欺身上來吻上了他的唇,他順勢抱緊了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從容不迫地回應,瞅準了時機長驅直入探索那貝齒間參差溫香的世界。
柯敏卻不依不饒,激烈地扭動著身子,尖利的齒尖劃破他的舌。然後大力吮吸,把他的血液嚥進肚裡去,然後毫不留情地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感覺懷中陡然一空。唇齒間還殘留著鹹澀的有些嗆人的鐵鏽味,抬眼對上她烈焰灼灼的雙眸。只聽她道,“是不是我被人吞得渣都不剩你也不會對我有絲毫關心?你就這麼恨我!”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拈起袖口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鮮血,依然微笑道,“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對你不聞不問。”
他說的是實話呀,可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呢?連她也不信。他本以為,她才是最懂他的呀。
是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那些言笑晏晏的過往,飄渺得似不存在。
“我告訴你啊,有一回安寧把我得罪狠了,我就穿著柯璁的衣服去找他,”秀美靈動的女子捉著他的手臂湊在他耳邊低低絮語,“安寧居然沒認出來。”
“這怎麼可能,你們姐弟長得再相似,也終究男女有別呀。”他抬起手臂將她攬在懷中,拍著她的後背。指尖擦過她柔順的秀髮。
“怎麼不可能!”那女子不依,在他懷裡翻了個身,仰躺在他腿上。戳著他的鼻尖,“人人都說你觀察入微,都是騙人的,你沒發現嗎,柯璁耳朵上也扎著耳洞,那是小時候娘怕他身體弱長不大,特意給他扎的。”
柯敏嘿嘿笑著,滿臉不懷好意。
陳敘只覺得溫暖甘甜的泉水從心田淌過,看著那精明外露的小模樣。都不捨得告訴她,他早發現了。只是想看她得意的神情。
只聽柯敏繼續道,聲音時悶時清。“我就趁她不注意掐她屁股,把她氣得飛起一腳一下子把我鼻樑骨踢斷了。”
“啊?”他嚇得趕緊下手去擰柯敏的脖子,想看看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