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色明亮,透過薄薄的絲帳落在小孩子的臉上,秀蓀側躺著,靜靜地讓自己的視覺適應昏暗的光線。
靈卉的眉眼和柯敏很像,秀蓀前世和柯敏從小一起長大,也常常這麼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很熟悉她是怎麼從年幼時候那無害的玉娃娃一步一步長成了後來那般禍國殃民的模樣,現在仔細看靈卉,恐怕也有這個趨勢。
第二天早上,外院的老爺們都宿醉未醒,秀蓀只好把靈卉託付給任媽媽去上課,一上午心不在焉,回了院子終於等到了二老太爺傳話,說讓她帶著靈卉去拜見表舅。
表舅?她什麼時候多出來個表舅?
傳話的婆子是二老太太院子裡的,一直挺喜歡秀蓀,就提醒道,“那新上任的陳知縣管您的祖母六老太太叫表姨母,這麼算起來,陳知縣不就是您表舅嗎?”
秀蓀懵了,早知道世家盤根錯節,總能拐彎抹角,抽絲剝繭一般揪出點親戚關係,而如今她竟然竟然要叫陳敘那人渣一聲表舅,內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小不爽呢。
她吩咐任媽媽抱著孩子跟她一起去了二老太太的院子。
二老太太的宴息室裡正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二老太太坐在羅漢床上,三太太吉氏站在二老太太身邊,二老太爺不在,三老爺褚倫陪著陳敘和徐景行坐在下首,小二房的孫子秀荻不在,只有秀芸坐在三太太身邊的小杌子上。
“這就是靈卉吧,這孩子長得真水靈。”二老太太見了靈卉,稀罕得不得了,叫任媽媽將靈卉放在羅漢床上,任她自己玩。
秀蓀則先給幾位長輩行禮,等輪到兩位貴客,二老太太給她引見,“這是你表舅,快給表舅行禮。”
秀蓀只覺得腦海裡有成群結隊長得像綿羊的駱駝涉水而過,面上保持著大氣沉穩,拿出當年在宮裡混的精神頭兒,斂衽下拜,脆生生道了聲,“表舅好。”
陳敘則趕緊起身虛扶道,“還沒謝外甥女幫我照顧靈卉。”
秀蓀溫雅地笑,做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福了福,道,“都怪秀蓀年紀小不懂事,昨日見了表舅竟然不識,沒想到靈卉表妹和外甥女投緣,當真是血濃於水呀。”
這一番話說得秀蓀牙齒根兒癢癢的,要不是毅力強,都要嘔吐了。血濃於水,誰他奶奶的跟你們陳家血濃於水,吃人不吐骨頭的破地方,要不是為了我家靈卉,誰願意和你打交道。
“是呀是呀,靈卉自小寂寞,能得你這個表姐青睞,我也覺著欣慰。”陳敘道了幾句好。
三太太接著道,“徐世孫是我孃家表侄兒,你叫聲表哥就是。”
秀蓀很聽話,乖巧地叫了聲表哥,全程低著頭,垂著眼簾,打定主意不與那鷹隼一般的眸子對視。
徐景行回了一禮,也沒多說。
秀蓀見他們還待繼續敘家常的樣子,便給長輩們福了福,道,“前兒二爺爺傳話給孫女,說靈卉還要在咱府裡住一陣子,我瞧著靈卉帶來的衣服不大夠,正想問問八妹妹這兒有沒有小時候的衣服,勻給靈卉兩件穿兩天。”
二老太太挑了挑眉,陳敘面色僵了僵,三太太立刻笑道,“自然是有的,秀芸,你帶著你七姐姐去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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