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欠打欠打,你過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秀芮急了,輕拍鏡臺指著她道,可那眼角眉梢都染著喜色,看上去並不是很生氣。
褚佩就笑著湊上去做和事老,“好了好了,你坐著別動好叫孟太太省些力氣吧。你妹妹也是為著你好,祝福你呢,我這個做長輩的也祝你們永結同心,琴瑟和鳴了。”
秀芮這次羞得都說不出話了。
秀蓀看她如此,也不再叫她羞赧了,只問了秀芮的丫鬟有沒有帶上點心和參片,拉著秀芊找了張順眼的椅子坐下,嗑瓜子。
秀芮感激地看了看她,前一天晚上,秀蓀給她送了一匣子調過味的清涼油,是阮氏陪嫁鋪子裡出的新品,秀芮這是要嫁去福建,一路又是行船又是坐車的,少不得要不舒服,清涼油味道難免有些刺鼻,這調過味的抹上像香膏子似的,正好。
她面對秀蓀的時候常常有些恍惚,明明年紀比自己小了那麼多,談起話來,卻像是她的同齡人,十分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勸解的時候也能恰到好處。
確實如此,對於秀蓀來說,秀芮才是她的同齡人,是以平素交往就多了些興趣,倒是常忘了自己這副軀殼的年齡。
等孟夫人幫著秀芮將一身出嫁的鳳冠霞帔穿戴妥當,由家裡的太太陪著去外院掃轎,身後的丫鬟依次捧著掃把、高香和鏡子跟在後面。姐妹幾個給孟太太行禮,孟太太則笑道,“一會兒新郎官就來了,你們多陪著姐姐說會兒話吧。”
大人們一走,姐妹幾個倒安靜了下來,都圍著秀芮坐,陪著秀芮體現這短暫的喜悅與忐忑,秀芮倒是忽然話多起來,一會兒囑咐秀蓀秀芸秀芊幾個要好好讀書,好好學規矩,一會兒交代姐妹們過後去探望下長房女眷。
今天秀芮出閣,長房大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是孀居,便沒來送她,三小姐和五小姐還沒除服,也沒來。
後來秀芮又想起什麼,就拉拉雜雜說了半天,姐妹們漸漸地開始覺得有些哀傷。
這女兒家的命運就像是浮萍,唉,總要飄飄蕩蕩的,秀蓀覺得這大喜的日子想起這個意向有些對不起要出嫁的秀芮,於是咬了一大口手裡的蘿蔔糕,就著這糕,把自己的不良情緒嚥下去。
秀蓀正吃得齒頰留香,前一天家裡為了招待福建來的新姑爺,特意請福建廚子做的。
冷不防身邊的秀芊張開她油乎乎的小手,扯住了她同樣油乎乎的小手往外跑。
“小姐!小姐!小姐!”外面廊上候著的小喜鵲見秀蓀三姐妹一串兒衝了出來,迅速跟在了後面,秀芸和秀芊的奶孃見了,也只好趕緊跟上。
“去哪裡呀。”秀蓀被秀芊拖著停不下腳步,只好跟著一起往前跑,秀芸跑在最前面,半打小短腿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咚咚咚咚一連串巨響。
等她們剛下樓幾步,樓梯上又是一陣更加散亂的巨響。
秀芸咯咯笑著道,“你沒聽見外面放炮仗了嗎,當然是去看看新姐夫長什麼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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