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別趕緊去玩,記得先投個月票。現在起點515粉絲節享雙倍月票,其他活動有送紅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都說女人善變,秀蓀原先很不同意,總是舉出例子來證明女人最是長情的來反駁這條謬論,而今,等她終於目睹了例項,總算明白了另一個更加深奧的道理,如果你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謬論,請警醒,並不是說話的人腦子被門擠了,而是你活得不夠久。
秀蓀如今仍舊清楚得記得八老爺性命危急的那一晚,老太太的悔恨和太太的慌亂,八老爺終於完全退了熱,身上的傷口也結了痂,沒有發炎,只是稍稍一動就會扯到傷口疼上半天。
吃了幾頓飽飯的八老爺終於恢復了體力,呲牙咧嘴嚎叫起來,老太太和太太卻懶得搭理他了。
尤其是老太太,似是完全忘記了那晚昏黃燈光下慘然絕望的一嘆,她對八老爺肅然道,“那日打你,為娘絲毫也不後悔,你再這麼不著調地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有辱門楣。”然後扶著申媽媽的手,一轉身帶著人呼啦啦回了浣石山房。
留下八老爺淚眼婆娑咬著大迎枕哭號,“娘,我再也不敢了,娘你別不理我呀……”
阮氏也恢復了平日裡那眼角眉梢都帶著輕蔑和不以為然的表情,扶著陳媽媽給八老爺福了福,自己慢悠悠回床上補覺去了。
這兩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太可怕了。
還是秀蓀比較有良心,安慰了八老爺幾句,才跑去阮氏的裡屋的湘妃榻上補覺,熬了一夜。真困呀。
秀蓀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她慢吞吞爬下湘妃榻,見身邊阮氏的床已經空了,推開隔扇,見八老爺還老老實實趴在西次間的羅漢床上,一張俊美的臉此刻鼓得像包子一般。恨恨瞪著屋子中間。坐在黑漆嵌螺鈿寶瓶紋圓桌旁慢條斯理喝湯的阮氏。這桌子本是擺在東次間,阮氏特意著人將桌子搬過來吃飯,好示意自己也是關心八老爺的。其實,她是想近距離觀察八老爺的慘象,好開心開心。
阮氏卻垂著眼簾,彷彿完全感受不到那怨毒的目光。
這又是怎麼了。秀蓀額頭冒汗,這倆人。片刻都停歇不了。
於是她也裝作看不見,坐在阮氏對面。
阮氏笑著指了指她頭上兩個東倒西歪的小揪揪,叫來竹石給秀蓀重新梳頭,又叫申媽媽把給秀蓀準備的燉品端過來。
竹石是阮氏給八老爺預備的通房。平日裡住在蔥介軒的前院,如今八老爺屁股開花,阮氏沒叫貼身的丫鬟來服侍。只讓兩個通房竹石和竹雲輪流當值。
竹石平日裡膽子小,這回又是在主母面前給小姐梳頭。拿著梳子完全不敢用力。
阮氏看了比較放心,就笑著提問秀蓀,“女有四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婦容何解?”
秀蓀一聽阮氏又提問女誡,腦子裡的那個開關,“叮”地一聲就扭開了,毫不猶豫,對答如流,“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
衣著鮮亮,圓滾可愛的女童,聲音脆脆甜甜,流利地背誦女誡,八老爺趴在羅漢床上聽了,也欣慰地點了點頭,無奈不小心扯動了肩背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遠處傳來殺豬般的叫喊,秀蓀已經很習慣了,這肯定是從隔壁苾芬館傳過來的。
後來她打聽了一下,知道原來是之前幾位姨娘來探望八老爺,在蔥介軒大門口哭哭啼啼,被阮氏趕走了,緊接著阮氏“查明”八老爺這次生病是因為姨娘們只顧爭鬥叫八老爺著了涼,還有個過於囂張的婆子,竟把莫姨娘給打傷了。
於是她使出了老辦法,先罰四位姨娘按進門先後在夾道里排排跪上兩個時辰,又把那正在養屁股的鄭媽媽從屋裡拖出來補了二十大板。
秀蓀當時聽到的痛呼就是鄭媽媽發出的。
八老爺又想起了方才的爭執,瞪著阮氏恨恨道,“你這個毒婦。”
秀蓀聽了就隨意放下手裡的瓷勺子,天真無邪地笑問,“爹爹,什麼是毒婦呀?”
八老爺方才見阮氏又殘害姨娘們,為他那批小妖精感到痛心,氣急了。被秀蓀問得一噎,才驚覺失言,沒得教壞了小娃娃。
遂有些尷尬地地扯出個慈祥和藹的笑容,輕聲細語道,“是爹爹說錯了。”
秀蓀就“哦”了一聲,也不刨根問底,心滿意足地低頭繼續喝湯。
阮氏就噙著笑看了看秀蓀,她是知道自己這閨女是多麼早慧的,秀蓀方才明明就是故意拿話堵八老爺,心中熨帖,難怪都說閨女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
當晚秀蓀就回了浣石山房,畢竟八老爺就在阮氏的西次間趴著,她在那兒杵著也不方便。
老太太氣色好多了,秀蓀仔細詢問有沒有喝阮氏送過去的燉品。
申媽媽就笑著替老太太道,“喝了喝了,老奴親眼看著老太太喝光的。”
老太太笑著指了指她,“一大把年紀還是這麼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