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就趕緊接著道,“這個兒媳也想到了,秀芷的奶孃齊媽媽,是個再穩妥不過的,如今自己的兒女也大了,正想進府謀個差事,不如就她吧。”
那齊媽媽是阮氏陪嫁莊子上的管事媳婦,又當過秀芷的奶孃,確實合適。老太太又看了阮氏一眼,只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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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齊媽媽是阮氏的人,阮氏倒也沒藏著掖著,她一個嫡母想多看著庶女一點,老太太能理解,也就預設了,橫豎她又不能把秀芷給害了,這樣子對褚家,對她自己的孩子都沒好處。
老太太沉吟片刻,就繼續道,“既然要挪,不如把秀芊也挪出來,就住到浣石山房後院吧,那秦氏是個不省心的,孩子和她住一起總是有些不好。”
阮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就勞煩娘了。”
老太太擺擺手,“無妨。”
阮氏看了看老太太神色,就又提出想盡快交出管家之權,撒嬌道,“娘,我好多年都沒有,如今剛懷上,總是害怕。”
老太太見她說得誠懇,也不多推辭,只想了想道,“這內院我先幫你管著,只是這外院的產業我恐怕就力不從心了。”
阮氏嫁過來一年之後,老太太就把家裡的庶務都交給了阮氏打理。
老太太出身書香門第,對庶務並不在行,勉強管了這麼多年很是吃力,八老爺更是個甩手掌櫃。這些產業阮氏接過近十年,收益增加了不少,規模也擴大了,前前後後翻了一番。
原先那些對老太太來說就很不容易了,如今她更是應接不暇,老太太一直覺得,人各有所長,與其將所有的東西都囫圇抓在手裡,還不如讓有能力的人去做他擅長的事,只要這個人能掌握就行了。
阮氏如今懷了孩子,如果是兒子的話,這家裡的財產還不都是這孩子的,所以無論她倆誰握住家產,都是給她將來的孩子打理。
阮氏的心思其實也一樣,老太太既然能讓那懷胎四個多月的秦姨娘喝下墮胎藥,說明她是想要嫡子,是以阮氏就放心把內院交給老太太收拾,內院的穩定和阮氏的安全對於現在的老太太來說,無比重要。
更何況,阮氏與褚八爺的關係基本維持在冰點,很多事情,老太太做起來,更加順手些。
阮氏就沉吟道,“那我和文管事說說,庶務的事情還是來找我,府里人情客往的事情就直接來回老太太。”
婆媳倆自此一拍即合。
阮氏回去就發了對牌叫丫鬟婆子去收拾院子,叫來陳媽媽和春亭整理賬簿,自己帶著秀蓀一起吃點心。
伴著算盤噼裡啪啦的聲響,阮氏就道,“娘教你打算盤吧。”
秀蓀捧著山藥棗泥糕一愣,看著自己蘿蔔一般的手指,訥訥道,“娘,我學不會。”她沒撒謊。
阮氏就皺皺眉,她總覺得老太太把她的秀蓀教得有些死板,太過循規蹈矩有時候難免吃虧。
如今秀蓀不想學算盤,她自然而然覺得是老太太對秀蓀說了什麼,她都能想象得到,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什麼書香人家不行商賈之事之類的。
阮氏想起自家祖母曾告訴過她老太太年輕時曾遭遇的困境,覺得有必要扭轉一下閨女的觀念,就對秀蓀道,“雖說咱書香門第不用行那商賈之事,可這算學也是門大學問,你以後嫁了人不會管家理事可怎麼辦?”
秀蓀就低頭又啃了一口棗泥山藥糕,享受著齒頰留香的爽快,隨口接道,“嫁給小兒子就不用管家理事了。”
話音一落,內室裡忽然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呃,她剛剛,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秀蓀微張著嘴,慢慢回憶,然後慢慢繼續咀嚼,眼眶卻有些酸了。
前世皇祖母常常這麼逗她,你不學管家理事可怎麼辦。
多次之後她的臉皮也厚了,就常常這麼回答,嫁給小兒子就不用管事了,柯璁正是小兒子。
她伸手進了袖子裡,摸了摸一直藏在那裡的一方純白的帕子,柯璁的七七也已經過了。
這帕子是皇祖母去世的時候她藏在袖子裡的,就當是給皇祖母戴孝了,後來柯璁也去了,她就繼續揣著。
那麼漂亮,那麼善良的少年,也不知遺容是否安詳,如今埋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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