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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嬤嬤教我們規矩的時候常愛吹噓自己在原先主人家的那些勾心鬥角,孫女不耐煩聽,就不學了。”秀蓀撅起小嘴。
而事實是,秀蓀上一世自小就在那最多勾心鬥角的地方長大,親眼觀摩了不少現實加強版,根本不稀罕她這些半是道聽途說半是杜撰的小兒科。
而很天真很單純的秀莞和秀芷卻十分感興趣,具體表現為秀莞積極提問,秀芷在一旁聽得聚精會神,再後來,秀莞對方嬤嬤起了非分之想,求老太太讓方嬤嬤做犀莯堂的管事媽媽以達到獨佔方嬤嬤的目的。
秀莞和秀芷就這麼結下了疙瘩,再到這次秀芷提出要給老太太繡抹額,又一腳踏進秀莞的專屬地盤,兩人從此明爭暗鬥免不了。
老太太撫了撫她稀疏的劉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不害人,也保不齊有人要害你,那些鬼祟伎倆,知道一些,也有個防範,卻沒想到,她們倒身體力行起來了。”
老太太輕哼一聲,想到方才,又拿起那隻匣子。
那隻杯子上繪的是千里江山圖,起伏的山巒,蒼翠欲滴,嫻熟的筆觸跳躍在透白如凝脂的杯體之上。
如今豁了個指甲蓋大小的口子,雖在留白的部位,杯子卻終究廢了。
就聽老太太嘆了口氣,“唉,這水杯本是一對,當年我有個姐妹,她出嫁之前,從自己的嫁妝箱子裡翻出來,和我一人拿了一隻,自她出嫁後,我們再也沒見過面。”
唉,秀蓀也想起來,柯敏嫁人的那天,也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如果沒有那次被害,她如今已經嫁給柯璁,成了柯敏的弟媳,不由得心下黯然。
“老太太,”就在祖孫倆各自傷懷的當口,申媽媽進來,天色早已暗了,申媽媽卻明顯是剛從外面回來。
“奴婢方才去問了文管事,他說太太的古玩鋪子裡就有會做秀活的鋦匠,那金剛鑽在金陵城自認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文總管還說另有一種從東瀛那邊兒傳過來的法子,叫金繕,不需用銅釘,只要用特質的漆先把碎片粘起來再往縫隙上描一層金漆,也很是細緻漂亮,這法子時間長點兒,得兩個月。老太太想怎麼修,奴婢叫他去安排。”
老太太盯著水杯的雙眼眯了眯,抬手將匣子闔上,興味索然道,“再說吧。”
然後看著正在愣神兒的秀蓀,“天色晚了,你也該歇著了。”
秀蓀應了一聲,慢吞吞自己爬下羅漢床,端端正正給老太太行了個禮,回了自己的碧紗櫥。
——我是又出現的分割線——
碧紗櫥內,小喜鵲已經等候多時,一個人坐在那填漆花卉紋海棠椅裡玩翻繩,剛弄出個合歡花的形狀,抬眼看見秀蓀進來,傻傻地笑著跳下椅子給秀蓀福了一福。
秀蓀不敢耽擱,直接扯著小喜鵲在對面靠著隔扇的羅漢床沿坐下來,問道,“你在園子裡看到了什麼?”
倒不是她的求知慾有多麼得強烈,她實在是不信任小喜鵲的記憶力,怕她忘記一些重要細節。
誰知小喜鵲怯怯地看了秀蓀一眼,啃著指甲,彷彿下了挺大決心,道,“小姐,我什麼也沒聽見,就看見趙姨娘的背影在四小姐院子門口一閃,應該是進去了,然後我裝作賞花想靠近看看,被四小姐屋裡的素馨發現了,我就趕緊跑了。”
“咔咔咔咔咔……”秀蓀嘴角抽了抽,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就像心愛的天青釉葵口小杯內壁上細薄如蠶絲的裂紋,她頓時渾身鬆懈,躺倒在大迎枕上。
這個笨丫頭哇,下午捧著茉莉花到她面前的時候,明明很精神的樣子,吊著她的胃口到現在,竟然啥都沒打探到。
正當她感覺到深深無力的時候,小喜鵲又小小聲道,“可我摘茉莉花的時候聽見莫姨娘在花圃前面講話……”
“啊?”秀蓀聽聞又立刻直起身來,抬眼看見小喜鵲扭扭捏捏的樣子,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她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第一次在宮裡偷聽別人講八卦的時候,也是內心充滿矛盾,又是緊張害怕,又是感到刺激有趣,再後來一次又一次,她也鍛煉出來了,還拉了別人入夥,並互相切磋,總結經驗,共同進步。
想到這個,秀蓀再看小喜鵲的時候,大大的眼睛裡就溢滿了師傅對徒弟的慈愛之情。
小喜鵲卻覺得自家小姐這表情有點像老花貓看見了小黃魚,心中一嚇,趕緊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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