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梢微電流實驗
黎寂榆咬著關東煮竹簽撩起額發時，便利店玻璃窗外的霓虹正將他的銀發染成紫紅色。商遲意握著行動式電表檢測貨架間距，醫用腕錶的藍光在黎寂榆後頸跳躍成不規則波形。
”教授改行當電工？”黎寂榆突然傾身，發梢掃過對方握著電表的手背，”還是在測我頭發帶的靜電？”
商遲意後退半步撞上關東煮機，湯面泛起漣漪：”驗證發絲長度與微電流強度的非線性關系。”他扯開黎寂榆衛衣帽繩上纏著的頭發，”實驗體持續幹擾電場平衡。”
黎寂榆晃著竹簽上的魚丸，醬汁滴在電表螢幕上拼出心形：”比如上週偷剪我頭發做樣本？”他的虎牙咬破丸子，熱氣混著白霧噴在商遲意鏡片上，”還是昨天在圖書館用尺子量我發尾？”
保溫櫃突然彈開，熱飲罐滾落腳邊。商遲意彎腰時後頸露出褪色的條形碼紋身——正是七年前黎寂榆用馬克筆畫在他校服領口的編號。
實驗樓天臺的晾衣繩掛滿頭發標本。黎寂榆用鑷子夾起縷銀發，看它在紫外線燈下泛著冷光：”所以我的頭發成了新型導體？”
”是驗證靜電吸附效應對心跳場的影響。”商遲意調整著示波器旋鈕，螢幕上跳動的波形突然變成《致愛麗絲》的頻譜圖。
黎寂榆突然抖開實驗記錄本，泛黃的紙頁間夾著七根不同長度的銀發：”從38c，商老師收集了七年份的…”他的發梢掃過對方喉結，”思念樣本？”
示波器突然爆出警報。商遲意扯過晾衣繩纏住他手腕，醫用腕錶壓住跳動的脈搏：”當發絲垂落長度達到38時…”
”時你的喉結會顫動三次？”黎寂榆用發尾在對方鎖骨畫圈，”就像現在——”
夜風掀起頭發標本，某根發絲上繫著的微型標簽在月光中顯形：【2009.12.24 靜電值異常+120】。
消防通道的應急燈管滋啦作響。黎寂榆背靠著電表箱，看商遲意用萬用表探測自己發梢：”所以每週三騙我來做發型護理…”
”是採集不同濕度環境下的靜電資料。”商遲意突然將暖手寶塞進他後腰，”不是約會。”
黎寂榆的銀鏈纏住萬用表探頭：”那為什麼每次資料異常都發生在…”他的發尾掃過對方耳後紋身，”你偷偷戴我送的黑曜石耳釘時？”
整棟樓的電路突然跳閘。黑暗中發絲標本泛起幽藍熒光，在牆面拼出高中時的座位表——商遲意用紅筆圈出的位置，正是黎寂榆總愛甩頭發掃到的鄰座。
晨光漫進實驗室時，黎寂榆用發絲在載玻片上拼出心電波形。商遲意拎著便利店的熱玉米汁進來，蒸汽在冷空氣中織成蛛網。
”最終資料。”商遲意抽走他指間的鑷子，”當發長縮減至…”
”縮減至你白大褂第三顆紐扣的位置？”黎寂榆用玉米須在實驗報告畫函式圖，”還是你偷藏我發絲時的掌心濕度？”
醫用冷藏櫃突然彈開，冷霧中浮出支水晶管——裡面懸浮著七根不同長度的銀發，管底刻著褪色的【yscy】。商遲意突然將發絲編成指環：”醫囑。”
”每天07:30來實驗室…”黎寂榆咬開甜玉米粒，”當人形靜電球？”
融雪從屋簷墜落，在窗臺敲出《月光》前奏。商遲意擦掉他嘴角的玉米渣：”當生物電場的唯一閉合迴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