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開四槍。
一槍肺葉、一槍腹部、一槍胸口。
最後一槍——
毫無反應的屍體頭部滿是紅痕,淅淅瀝瀝的血點黏在了堤壩上。
——是右眼。
除了槍擊,光熙的太陽xue也受到了槍託的重擊。
浦思青蘭回憶著自己的力道。
她可沒留情。
光熙的右眼確實是從那以後戴上了眼罩,但她的顱骨處一點傷痕都沒有。
“撲通——”
光熙的身體被丟進涅瓦河。
然後下一秒。
她也被牽扯住腳踝,一同跌入了刺骨的河流中。
……
這個視角看不清水下的場面。
是因為當時的自己很快昏迷了,所以失去意識後的景象被截掉了嗎?
“——!”
忽然,如快速拖拽的進度條,眼前的景象飛速移動,彷彿涅瓦河被滑鼠平移了,下一個瞬間,浦思青蘭的視野集中到了原先所在地後方數百米的一座跨河橋上。
橋樑上有兩個濕淋淋的女人。
她沒看見光熙是怎麼上來的,正當她想去尋找橋柱上有什麼支點時,一聲“哧”的摩擦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和堤畔的情況完全相反,失去意識的變成了自己,事件的掌控者變成了光熙。偏偏她對這位滿心殺意的女侍者並無興趣,比起做掉她,還是點根煙更優先。
黑色的煙嘴被叼在唇上,幾縷散開的濕灰發粘在臉頰,她吸入一口煙,慢半拍地瞥向毫無反應的女人。
“……”她忽然放下煙,俯身貼了過去。
浦思青蘭也是這時才看見、才意識到、才回想起來——
一隻手扼住女侍者的喉嚨,手腕發力與下頜接觸,向上猛抬!
脖頸被強行摜成一條直線。
灰發女性右眼空洞,左眼灰濛,積薄著厚重的霧靄。
明明靠得很近,她的面板卻感受不到身下人的呼吸。
扼住喉嚨的手知道,有東西聚在了裡面。
涅瓦河的水,堵住了女侍者的生命。
唇瓣相貼,輸送氣體,灰白的煙霧從兩人的嘴角溢位。
浦思青蘭一滯。
景象還在繼續,女侍者的手指微動,跨河橋也不規則的開始了搖晃。
啊……要醒來了。
浦思青蘭慢吞吞地推著卡住的思維齒輪。
——原來那日蘇醒時的嗆咳,不止是因為窒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