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依舊是淡定的聲線,葉才三再次敲響了門扉,“不好意思,警官先生,我的當事人似乎受到了不公的對待,能否讓我與他見一面?”
“否則,我會立刻向法務省舉報,你 們‘虐待’了我的當事人。”
毛利小五郎當過刑警,自然知曉這些‘針對警方辦案’的流程,他握拳低罵一句:“可惡!”
鯨井定熊眼睜睜的看著警察開啟了房門,一身西裝的坂伊野藏職業氣息濃厚,他輕描淡寫的據理力爭,面對六名警察和偵探絲毫不落下風,最終客客氣氣的把他們全請了出去,留下了兩人的單獨談話空間。
鯨井定熊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坂伊野藏來了一句:“抱歉,沒有要到手銬鑰匙,鯨井先生,恐怕您得再委屈一會了。”
滿意的不得了的鯨井定熊拼命點頭,又暗搓搓的詢問:“請問,我明天能自由嗎?”
坂伊野藏,也就是葉才三,他搬了張凳子坐到鯨井定熊的面前,塑造出雙方平等可信的假象,“失禮了,您好像很在意時間?”
“這個……”
“有難言之隱嗎?沒關系的,我是您的夥伴,關於你受到不平等對待這件事,如果您想追究,我可以幫您起訴,讓那幾位警察受到行政處罰。”葉才三認真道。
只想快點過完今天逍遙法外的鯨井定熊搖了搖頭:“……我想自由。”
“好的,鯨井先生。你先不用回答,聽聽我的推測吧:您和龜田先生、蟹江先生、海老名先生,可能做過什麼壞事,而這件壞事,過了今天,就可以當作從未發生過。”
鯨井定熊一驚:“你、”
“我在餐廳待了一段時間,古井光熙,你有印象嗎?是個灰色頭發的小姐,長相很漂亮。”
“嗯,觀光甲板上,她和那個叫白馬的少年在一起。”
“透過她,我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海上的亡靈是不會出現的。”葉才三微微俯下身子,手肘撐在雙膝上,“您需要在意的是現在,非法持有槍支,根據《銃刀法》,會判處一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不妙的是——”
“在追訴期內,嫌疑人犯了新罪,追訴時效中斷,前罪追訴的期限從後罪之日起重新計算。”1
“那怎麼辦……”鯨井定熊嚇出了一身冷汗。
“噓,輕一點。警察們雖然不會進來,但一定在門口安排了人員把守,被他們聽到就不好了。”葉才三壓低了嗓音,宛如來自冥界的幽魂,蠱惑著搖擺不定的罪人,“鯨井先生,你一定不能讓警方確定,你今天犯了罪。就算瞞不住了,你也要讓之後審查的警方認定,你是在明天,是在未來,犯下了新的罪。”
……之後審查的警方?
鯨井定熊的瞳仁顫動著:“坂伊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一開始就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鯨井定熊’在明日犯下的罪,和未來的某某某,並不相幹啊。”葉才三輕飄飄地說。
……
金蟬脫殼之計,鯨井定熊和兩個同夥在二十年前用過一次,他就敢用第二次。
為了錢而犯罪,他在二十年前邁出過第一步,那麼邁出第二步,自然不算難。
……
底層的房間幾乎都被徵用了,乘客們被遊輪工作人員換到了上層有陽臺的套房。
光熙反鎖上門,換上盧西因的易容,從陽臺伸出一塊鏡子,尋找著事先做好的記號。
熒光塗料抹在遊輪船首處的錨鏈艙,無限接近水位線。
她不帶猶豫的跨過欄杆一躍而下,海風穿過她的白發黑衣,獵獵作響。
“boo!!”劇烈的爆炸從艉尖艙傳來,迅猛的爆破沖破了貨艙和船尾甲板,直達中央的機艙!
渾厚的濃煙升起,與黑夜融為一體。
半夜十二點,四億元搶劫案的追訴期已過。
影子計劃師的策謀,真正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