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景一邊抱著楚越旋轉,大笑聲隨之飛揚而上:“承不承認?還不承認?是不是離不開我?怕我死?怕我對你放手?是不是捨不得我?”
伴隨楚越的嚎哭,曜景笑得越發肆無忌憚:“對你這種心如鐵石的小姑娘,不下點猛劑,怎麼管教得你服帖?”
楚越的嗓子已經快滴血:“你這挨千刀的混蛋,你去死吧……”
曜景停止旋轉,雙臂驀地一緊,楚越的腰肢就如從中折斷,腳離地,上半身向後仰去。曜景順勢附身,唇覆上楚越的面頰。
楚越力氣用盡,重重喘息:“我要殺了你……”
曜景的聲音低沉下來,含糊而溫存:“殺吧,乖女孩,殺吧。死於越兒刀下,是我的福分。”
楚越開始啜泣:“你騙我,根本沒有見鬼的鯢香,是你給我下藥。你從頭到尾設了這局。就為了讓我誤以為你死了。”
曜景親吻她的唇角,呵呵低笑:“越兒就是聰明。”
楚越從啜泣變成嚎啕:“你讓我誤以為你死了……你這個混蛋……”
曜景的舌尖在她面上細細遊走,汲取那些晶瑩淚珠,小聲說:“我早說了,越兒是個心如鐵石的姑娘,不給越兒下一劑猛藥,怎麼讓越兒意識到,越兒其實是看重我的?”
楚越分離搖頭:“所以你不惜設這樣一個天殺的局,你還不惜給我下毒……”
曜景說:“我沒有給你下毒。”
楚越再次發出尖叫:“在那山洞裡,你給我下的什麼毒?我吐了好多血!好多血!我差點死了!”
曜景溫柔地解釋:“那是芙蓉玉顏散,我閣最珍貴的養顏藥,稀有得很。慕容雪找我討要,我都捨不得給的。對了,越兒沒發現,自己又美貌了許多?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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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聲“啊呀”,是因為楚越猛然抬臉,對著曜景的耳朵就是一口,死死咬住不放,直到血腥味溢滿唇齒……
懸崖邊,雪原掩在茫茫水雲之下,千里一色地延展。曜景盤腿坐在一方大石上,楚越軟軟依在他懷裡,被斗篷蓋住,只露出一張小臉。
楚越撇撇嘴,小聲說:“你是個混蛋,我早晚要殺了你。”
曜景撫摸她的劉海和臉頰,滿心疼愛,說:“我是個混蛋。你們這種小女孩,都喜歡混蛋。”
楚越的聲音寒下來:“我們這種小女孩?我跟她們不是一種人。”
曜景急忙溫言附和:“是,是,那是當然。普通的小女孩,怎麼吃得消我這種混蛋?”
他垂下臉,撥出的溫熱氣體散在楚越耳垂:“所以,我這個混蛋,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我勢均力敵,天生一對。越兒,你真沒發現,你我非常相像?我有時候都覺得,你簡直是另一個我。”
楚越不說話。
曜景說的,可不就是她幾個時辰前的感悟?他們同樣狠厲,果決,狡猾,他們勢均力敵。
曜景的聲音彷彿沉在胸腔,懸於心口:“乖越兒,聽我的話,別再胡鬧了。留在我身邊。任何時候,活著都比死了要好,這是你爹爹的遺願,對嗎?留在我身邊,好好活下去。我幫你尋找其他念想。”
楚越睫毛顫動,彷彿蘆葦從河水裡伸展出。
她縮在暖融融的斗篷裡,聽曜景沉緩有力的心跳聲貼著自己的胸壁迴響。她無法否認,自己感覺到安謐,充滿停留的慾望。
再一睜眼,楚越的眼仁卻陡然一痛,彷彿一束冰稜伴隨烈陽直接砸碎在她眼底。
楚越看見廣漠的雪原盡頭,天地交界處,一線駿馬賓士而捲起的騰騰煙霧,彷彿扯破雲層又席捲而下的磅礴樂曲,急驟延展於視野中。
楚越在那一刻,恍惚產生錯覺。她好像看見記憶中的玄色披風,踏過浮塵萬縷,撕開天地交界,從即將下落的紅日中一躍而出,無聲向她奔來。
楚越嗓子乾啞,直直盯著遠處飛揚招展的馬鬃,在寂寂雪海中如火燃燒。
她完全沒注意,曜景已不知不覺地起身,一手攬著她,同她一樣,死死盯著那由遠及近的人影。
她也沒注意到曜景這一刻的表情。
曜景慘白的臉和火焰躍動的雙眸相呼應,同時透出萬劫不復的絕望和涅盤的狂喜,甚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