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對藥草沒興趣,不像楚越那般整日沉迷於藥閣,卻也知道,瑤華曼陀陣乃藥閣中一道厲害陣法,其中護著流丹閣最珍貴和神秘的靈草。
明河與孟阮的目光,如一道聲色俱厲的鞭策和命令,推動林嘉煜產生比往日更敏銳的思維。
明河與孟阮的意思,難道是說他闖過瑤華曼陀陣,偷了某種藥物,而那種藥物,正好抑制‘流韶’的副作用。所以他明明以真氣運落河散毒害楚越,卻偏偏真氣平和?
這想法一出,冷汗已便溼衣衫。
剛欲辯解,明河已先開口,冷淡從容,透出高不可攀的威嚴:“我原本只是抱著試探的想法,並未持太大希望。聯合孟閣主對你出手,只為激得如歲草自動顯形。說實話,做這決定之前,我甚至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我提醒自己,哪怕一無所獲,睹一眼林公子的武技風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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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煜面色灰敗,一切高傲從容消散無影。他是真沒太明白,事情怎麼說顛覆就顛覆。
但明河和孟阮藉著出手,試探他身上的“如歲草”?並且,還讓他們試探出來了?
如歲草是什麼?他身上怎會有如歲草?明河現在又憑什麼說他身上有如歲草?
林嘉煜半驚悚半茫然的目光一轉,就不自覺地轉到哥舒文宇身上。
哥舒文宇也瞪著他,亦是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林嘉煜不明所以,就見哥舒文宇突然伸手入懷,很快掏出一面青銅小鏡,揮手扔給他。
林嘉煜接過鏡子,又怔了一瞬,終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看一眼,就如列缺霹靂從天靈蓋直劈而下,意識幾乎灰飛煙滅。
那鏡中人,面上罩著一層淡淡的湖波,令整張面孔晶瑩又錯落扭曲,雙眸竟呈冰稜似的純透無色。
錯愕中,就聽明河再度開口:“你以如歲草平真氣之亂,所以你明明使用‘流韶’,卻偏偏令人查不出異常。林公子不但文武出眾,不想對醫術也頗有研究,懂得稀有靈草之妙用。實乃難得一見的人才。只可惜,唉。”
林嘉煜突然一扔銅鏡,瞪嚮明河,啞聲嘶吼道:“這都是他們加害我!我根本不知道如歲草是什麼!是蔚然,蔚然他趁著比武加害我……”
“林嘉煜!”哥舒文宇打斷,忍不住喊道:“蔚然大哥說今日你約他切磋,連這切磋也成了加害你?蔚然大哥在西園九環裡身負重傷,原本就不是你的對手,要加害也只有你加害他的份,他有什麼機會加害你?”
饒是林嘉煜往日再沉著,遇此情景也不禁混亂,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哥舒文宇說的是“你約他切磋”,而不是“他約你切磋”。
剛欲反駁,明河卻疏淡一笑,略帶嘲諷,反問:“是嗎?林公子今日約了蔚然切磋?”
林嘉煜茫然,不知明河何來此一問。
孟阮已介面解釋:“如歲草輕巧,真氣令其外浮,但適當引動真氣,反能令其隱藏得更無蹤無形。林公子透過與蔚然比武,果然心思縝密。”
清漏聲沙沙而過,蠶食無邊夜景。
林嘉煜一顆心已是全無活氣,衰微如殘燭他,卻也終於有了完完整整的開悟。
之前在西月臺與“哥舒文宇”打鬥,當然那“哥舒文宇”其實是蔚然,但他並不知那是蔚然。所以最後那一幕,他怒火沖天地扼住蔚然的脖子將其按在古樹幹上,而蔚然拼命掰他的手腕以做掙扎時,他完全沒多想。
蔚然的手,覆在他手腕上。典型的施用“陽明意”的姿態。可他沒留意。蔚然趁著那機會,將如歲草運到他體內。
他只是不明白,蔚然怎會有如歲草?難道蔚然闖過了瑤華曼陀陣?
無論怎樣,兵敗如山倒,這一局,他是再也掰不回來了。
雖然蔚然用了陽明意,也會有真氣逆亂,但靈澤島的內功,有專應付這種異常者。別人不會,包括他林嘉煜也不會,但蔚然必定是會的。雖運作起來非常麻煩,稍有不慎便可能傷及經脈,因此非得去僻靜無人處、在無人打攪的情況下靜心運氣調息。但這麼長時間,蔚然都處於無人打攪的環境,必定已修復了內裡,絕不會讓人看出任何破綻。
“林公子,”明河淡然道:“林公子文武雙全,善謀善斷,實為百年難遇的良才,只是林公子與我流丹閣,終究道不同不相與謀。請林公子回去後轉告林莊主,我流丹閣多謝辰極山莊的抬愛。來日有機會,必會登門致謝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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