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全是細細的冷風飆過,夾雜叮叮咚咚的水滴深潭之音,在黑洞洞空『蕩』『蕩』的空間裡鳴響不息,竟有響徹雲霄之感。
地面傾斜得更厲害,下滑速度倏然加快,二人正被失重感折磨得空落無依,猛地一靜止,已僵直摔在地面,楚越剛好壓在哥舒文宇身上,哥舒文宇剛慘叫一聲“媽呀!”,地面竟是巨輪忽轉,二人被甩到半空,沙袋似地墜了下去。
猛地一聲浩然巨響,將神思已開始恍惚的二人震得一激靈,哥舒文宇慘叫起來:“媽呀,還有完沒完!”
但叫完之後就呆住了。
下墜不知不覺間停止,二人被掛在古藤上,慢悠悠晃動。
浩大的穹狀洞『穴』,灰白巉巖層疊覆蓋為壁,夾雜倒掛枯松,盤繞古藤。頂上石『乳』深深淺淺地懸掛,縫隙間淡黃輝彩似銅錢閃爍。
二人就是被洞頂垂下的紛『亂』交織的粗藤接住。
腳下三丈開外,可見山石蔚然自成一片天地,陸地延展至洞『穴』邊沿,與大湖相接,湖面雲煙氛氳,竟隱約透出一座銀白小島。
二人相視一眼,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哥舒文宇哆哆嗦嗦地問:“這是哪裡?”
楚越咽口唾沫,道:“這個貌似應該我問你。”
哥舒文宇臉上全是撞了鬼的驚悚:“我在這裡活了十幾年,真的,從沒見過這地方,真的,我們是不是……是不是……”
他瞠目道:“是不是早就被那殺手給瞭解了?”
“啪!”
話音一落,就捱了楚越狠狠一耳光,又是一聲嚎叫。
楚越關切地問:“疼嗎?”
哥舒文宇面『色』煞白,忙不迭地點頭。
楚越和聲細氣道:“疼就對了。說明我們還不是鬼。”
哥舒文宇終於住了口。
楚越盯著那湖面小島觀察片刻,便沉著對哥舒文宇吩咐:“抱我下去!”
哥舒文宇『摸』不著頭腦:“妹妹,怎麼下去?”
楚越說:“你輕功好得很,直接飛下去就行。”
哥舒文宇更『摸』不著頭腦:“被藤子纏著,怎麼飛?”
楚越緩聲道:“如果我沒看錯,你是自己揪著藤子。”
哥舒文宇一愣,隨即疑疑『惑』『惑』地仰頭,立刻瞳孔陡縮。楚越說得沒錯,他確實絲毫沒被纏住,只是雙手無意中揪住古藤,才沒徑直摔下去。
一經發現,哥舒文宇立刻渾身汗『毛』倒豎,試想若是沒這無意中的一抓,自己早就摔成肉餅。這一嚇不打緊,他再慘叫一聲“媽呀”,手一軟,一股風墜了下去。
楚越默默搖頭,表情甚為無奈。
哥舒文宇確實輕功不弱,下墜途中隨意攀了幾根藤子借力,穩穩落在地上,再深呼吸幾次,重新上躍,將楚越救了下來。
地上細草軟沙,踩上去綿軟舒緩,楚越徑直往那小島處走了過去,哥舒文宇亦步亦趨地尾隨。
涉水來那島跟前,只見其遍體泛一層瑩光,外形卻極光滑圓潤,好似一枚巨大的蛋。
楚越盯著那奇特的島,若有所思,就聽哥舒文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楚越雙眸一亮,歡喜道:“你看出來了?”
哥舒文宇點頭,擲地有聲地回答:“看出來了!你剛剛打我那一巴掌,委實做錯了!有沒有痛覺,那是檢驗是否為做夢的方法。檢驗是人是鬼,應該是,嗯,看有沒有影子吧?”
哥舒文宇為自己難能可貴的博學欣慰不已。
楚越默默轉過頭,繼續觀察小島。
哥舒文宇看她的神『色』,也忍不住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島上,嘆一句“好白的石頭”,便伸手去『摸』,結果一觸到那島身,駭得大叫一聲,一竄跳了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