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峻和認真看著楚越,眸底明亮,光彩隱隱,已全然被吸引。
蕭峻珵這段時間一直在側耳傾聽,未發表言論。此時一邊聽楚越評論,一邊從書桌角落的白玉盤裡拿起一塊點心,順其自然地送向嘴裡。剛靠近唇邊,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忍不住打一個大噴嚏。
他就站在楚越身邊,打噴嚏時正面向楚越。那點心表面一層酥粉,被他一噴,立刻轟然嘭起,四處亂飛,沾了楚越一臉。
帝京的貴公子最講求風度,皇子就更不必,蕭峻珵這既滑稽又失禮的舉動,完全出乎楚越和蕭峻和的意料,一時都愣住,蕭峻珵自己也愣住,待回過神來時,看一眼滿面酥粉白花花一片的楚越,忙不迭地道歉:“啊呀,越妹妹,對不住對不住,失禮失禮,我我我,我今日真是不像話,對不住對不住……”
一面道歉,一面對著楚越的臉猛吹氣,吹得楚越劉海散發亂飛,還不忘解釋:“對不起,越妹妹,我幫你把粉吹開!”
蕭峻和看得目瞪口呆。
楚越一邊甩著手驅趕酥粉,一邊不耐煩地叫喊:“好了好了,我去洗把臉就可以,別吹了別吹了,別……”
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腦子裡轟然炸開,楚越只覺後背涼風順著脊背嗖嗖上竄,話語被生生噎回喉嚨口,噎得她直翻白眼。
蕭峻珵這舉動,這對著人臉吹氣的舉動,多麼似曾相識。
在哪見過啊?哪見過?見了鬼啊!不就是自己對秦馨若使的那一手?
楚越的整片腦門嗡鳴作響,抬眼看看對面二人。蕭峻和是十足的關切,已喚來宮女送來溫水。
而蕭峻珵……看上去也很關黔…
楚越自問自己研製的那藥僅此一家,絕無模仿,卻不知蕭峻珵哪來通本事,竟硬生生還原了她的把戲。蕭峻珵結識過一些民間醫家大師,這倒是真的。
蕭峻珵的藥自然與她的成分不同,用法和作用卻是一致。
那麼,蕭峻珵把那“牽引”放在何處?
楚越再看一眼蕭峻和,長長睫毛散散掩映痛不欲生的目光。
怪不得蕭峻珵今日破荒跑到東宮,原來是在借用蕭峻和。蕭峻和的衣衫上估計早被蕭峻珵暗暗蹭了藥粉。楚越一想到不久之後自己會平蕭峻和懷裡,風情萬種地喚——“峻和哥哥,你只許寵我一個”……她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五雷轟頂期間,就聽蕭峻珵看似自言自語地:“靖寧侯估計快到了。”
楚越暗含著一眶淚,問:“蘇翊哥哥也要來?”
蕭峻和代替蕭峻珵解釋起來:“靖寧侯也是這方面的行家,今日也邀了他。”
其實楚越早就料到了。蕭峻珵既然有心讓她出醜,好戲也需好觀眾,蘇翊無疑就是她最好的觀眾。
楚越再一想,蘇翊站在一邊,風霜高潔地看著她鑽進蕭峻和懷裡,風情萬種地喚——“峻和哥哥,我還想跟你……魚水之歡……”
楚越果斷地:“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哎,越妹妹,”蕭峻珵迅疾果斷地伸手一擋,道:“今日朋友聚,越妹妹也是朋友,走就走,也太不給我們面子。”
楚越一張口,一口咬在蕭峻珵擋她的胳膊上。
一邊的蕭峻和,目光顫了兩顫。
那一口咬得真不輕,蕭峻珵“啊”地慘叫一聲,急忙伸出另一隻手,捏住楚越的鼻子。楚越喘不上氣,只能放開嘴。
這石破驚的一幕,全被看在蕭峻和眼裡。蕭峻和自然不明其中蹊蹺,因此在他眼裡,就成了一場熱火朝的調情,還是在他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