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步青拔出長劍,站上船首。
……
前一夜,獨眼鯊方才回到狼牙島,甫一踏上海灘,便接到手下稟報:幾艘南越船隻出現在島區附近,徘徊不去,行跡詭異。
龐吉心頭一凜,當即以為是顧步青殺了個回馬槍,忙命人探查。卻見對方船上升起一道白煙。
不久,手下通報道:南越毋何友求見——
“怎麼是他……”獨眼鯊有些不耐煩,但又不好拒絕,只得命人將他帶上島來。
毋何友此前不過幫他了一個小忙,之後卻三天兩頭纏上來,以此為要挾,讓他出兵除掉顧步青,好讓自己主管南越——這個白痴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覺得沒了顧步青,自己就能勝任都督一職——龐吉晾了他幾次,但那人簡直和狗皮膏藥一般,實在是不勝其煩。
眼下自己剛被顧步青擺了一道,正憋著氣,這家夥又要來浪費自己的時間。
不多時,毋何友步入帳中,身後還跟著兩名府兵隨從,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
“龐哥,好久不見。”毋何友笑嘻嘻揮手,“這回給你帶了份大禮。”
他一揮手,隨從將那男子摜到地上。
龐吉皺眉:“這是何人?”
毋何友得意道,“南越水兵統領趙慎。”
趙慎趴伏於地,臉色鐵青,口不能言,只能發出“嗚嗚”聲。
他本按命監視毋何友,哪知他昨日正行方便時,一幫府兵突然背後湧出,捂住口鼻,他便瞬間失去了意識——這人竟然用此下三濫的招數。
龐吉蹙眉:“……你綁了他來做什麼?”
毋何友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此人可是南越大將、顧步青的臂膀,獻給龐哥,借龐哥的人一用,把那女人——”
——又來了。
龐吉語帶譏誚:“隨便抓個手下就想換將軍的命?你倒是會做生意。”
毋何友嘖了一聲:“龐哥真不領情。要不是我把他綁來,攔截了南越援軍,你明天的這個時刻便是他的刀下鬼了。”
龐吉瞥了眼毋何友,心中一動,一個念頭浮現出來:“那你配合我做個局。”
……
數十條鈎索齊齊甩來,顧步青翻腕出劍,寒光一閃,數條繩索被當空斬斷,但無奈數量太多,仍有彎刃牢牢楔入座艦船體。
下一刻,海倭嘯叫著,借鈎索之力,淩空蕩來;有些偷偷潛入水中,從船舷摸了上來。
顧步青雙手持劍,奮力抵擋,連斬數人,甲板之上血水橫流,順著船身滴入海中,染紅了一片浪頭。
但不足百人水兵怎能敵過海寇大軍,一會兒工夫,身邊士兵傷亡過半。顧步青寡不敵眾,氣力漸竭。
海倭終於強攻登船,刀光劍影間,一記戰錘破空而來,正中她後背鎧甲,鎧甲雖擋住了錘刺,卻震得她胸口一悶,踉蹌前傾。
勉強穩住身形,又一支彎刃如毒蛇般卷來,她閃避不及。那鈎似是長了眼,穿透鎧甲縫隙,牢牢鈎住她的腰帶,猛然一拽,將她整個人扯出數尺之外,差點跌入一人胸口。
“獨眼鯊——!”顧步青怒喝,目中噴火,揮劍當頭向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