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侄兒,你真當貧道是神仙嗎……他這臉長成這樣,再易容能易成啥樣……啊?”
顧虛白瞥了他一眼,他立馬噤聲。
崔青山唉聲嘆氣,只好搖鈴喊人,給他安排住處。
一邊嘟噥道:“也就是我心有所屬,否則放一個這樣的人在一旁,誰受得了。”
走之前,顧虛白又低聲和上官歧交代了一句:“不該說的別說。”
上官歧鄭重點頭。
三省六部,四品以上的朝官足有十餘人,
顧虛白本想將關鍵詞求問顧行止,結果又是接受了一番原地再教育,說得他腦仁都疼。
不過好在也聽出些線索,排除了幾個不可能之人。剩下的,顧虛白打算帶上上官歧去“守株待兔”。
但不去不知道——原來並非所有官員的府邸都如顧家這般樸素,門楣大剌剌地面朝街市,就比普通百姓家宅大了點。
那些權臣勳貴,所居府第或深藏於內街幽巷,雕花高牆,府門之外還設有兩重側門,來往馬車直接駛入內院,一寸人影也不曾洩出。
趙延趙府更是誇張,牆外一裡之內看不見一株花木,視野開闊如官道。別說躲藏蹲點,連片樹蔭都尋不著,只能遠遠眺望。
如此一來,顧虛白便覺此計行不通,縱是等來了官員上朝歸府的馬車,車簾緊垂,護衛環伺,也未必能窺得一眼正臉。
上官歧手捧一袋糖油果子,咔嚓咔嚓啃了一路,那袋子眼看就要見底。
顧虛白本就心情煩躁,聽著連綿不絕的倉鼠磨牙聲,額上青筋隱隱跳動,猛地偏頭道:“你能不能別吃了?把你那張臉遮上點,別人都在盯著你看。
“這會兒就不怕有人來要你命了?你死了也就罷了,別連累我。”
上官歧無辜地看向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辯解:“我都易容成個算命先生了,別人見著我都繞著走。
“是在看你吧,公子……你這張臉,也挺招搖的。”
顧虛白惡狠狠地說:“吃你的果子。”
上官歧委屈道:“剛才還讓我別吃了……”
他嘴裡嘟噥著,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湊過來:“公子,這麼蹲點也不是個辦法,我倒有個主意。”
顧虛白沒好氣:“你那腦子除了糖油果子還有主意?”
上官歧好脾氣地沒理會他的吐槽:“公子,你想啊……那人既然深諳權色之道,十有八九還會去望歸閣,我們去那裡守著……”
顧虛白斜眼看他:“你這是打算重操舊業?人還沒等你認出來,你先被盯上了。”
“不是……公子。”上官歧眼神躲閃,“我是說,你去。”
“我?”顧虛白不明就裡。
“對啊,公子。”上官歧一本正經,“你長得也好,又是生面孔,我呢就扮作你的隨從。”
顧虛白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xxx在想什麼?讓我去伺候人?誰告訴你我是生面孔?要是被人認出來,全家老小一鍋端。”
上官歧見他生氣,反而樂了:“那不如這樣,要是公子會點兒樂器,更好辦。
“望歸閣的琴師不露臉,就在屏風後伴奏,那位置最適合觀察客人來往。
“我們可以同去,一旦有人可疑,我自然認得。”
顧虛白沉默了半晌,眉頭緊蹙,顯然無論是賣身,還是賣藝不賣身,都令他十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