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樾的人。他只收到這四個字。
後來他在別人好奇的眼神裡,將曾經的長跑選手經歷捧出,成為可憐的談資。餘光裡那張單人沙發空了,卻沒有易主。有人親暱依偎著離開,有人在沙發裡肆無忌憚地接吻。
他給時弋發完別等我的資訊之後,手突然被某個人握住,那雙手裡很多汗,很黏膩,很惡心。他便突兀地站起身,找了個去衛生間的藉口,讓手逃脫。
他擠掉了小半瓶的洗手液,也洗不幹淨那隻手。他看著鏡子,才意識到那些殘留的血痕,它們是洗得幹淨的,代價是濕了西裝。
時弋睡著了嗎,他希望剛才那條資訊沒有回複,可他伸向口袋,卻發現手機不在。
他推開門的時候,發現手機正掂在別人手裡,“時弋給你發了資訊,說他知道了。”
手機沒有鎖屏成功,池漵認定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愚蠢的人了。
“我最喜歡和可愛的年輕人交朋友。”
何浚是笑著說的。
原來獵物不止自己。
是他將奔跑自由的時弋推入獵人的視野。
他從那刻開始神不守舍,沒法向一個有分量的導演展開質問,所以他成了啞巴。
而這個樂園裡不需要啞巴,池漵沒過多久就被釋放,不知是誰憐惜他的失神,在他的脖子上纏了圍巾。
這個啞巴在寒夜裡走了很久很久,重獲部分語言能力。
他推開保安室的窗戶,看著時弋的臉恢複血色。
別接陌生人電話,他無力地提醒。
時弋說的很對,他還有大好人生呢。
要閃閃發亮,要一塵不染,所以池漵決心要守護到底。
他在劇組裡的戰戰兢兢似乎有點多餘,因為何浚暫停了交時弋這位新朋友的程序,原因很簡單的,人們更青睞唾手可得。
他那天被嶽天堵在房間裡,被控訴因為垂涎未得而散播風言蜚語。
“既然你已心想事成,那就不全然算空xue來風、流言一場了,對嗎?”
池漵對於傍上金主、出賣身體的汙衊不予理會,在鏡子裡欣賞著嶽天的氣急敗壞,直到時弋的出現。
他承認自己的話說得重了,對於時弋吐刀子的評價照單全收,可這不算什麼,他只是深刻地意識到,時時如履薄冰,帶給不了時弋快樂了。
而當天夜裡他剛入睡,就接到了何浚的電話,讓他到自己房間一趟。
他敲了門,是嶽天裹了浴巾來開門的。房間裡的氣味很古怪,他在玄關站了會,何浚才一絲不|掛從浴室裡走出。
何浚的嗅覺如此靈敏,“我聽天天說你朋友今天在嘉上嗎,把他叫過來一起玩。”
“回去了。”池漵沒有迴避何浚玩味的眼神。
“戲份都刪了可以嗎?”何浚走到床邊,躺進嶽天的懷抱裡。
“可以。”池漵說完轉過身,拉上了門。
最終他的戲份並沒有刪掉太多,何浚有其他的報複方式,電影的殺青宴上,戲不錯,人就太不解風情,何浚給出這樣的評價,隨後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勸酒。
他從酒桌上離開的時候,已經醉到站不穩,所以隨意一個人的觸碰就能讓他重重摔倒在地。
是助理把他抬回的酒店,結束了他的狼狽。他在馬桶旁結束漫長的嘔吐,意識些許回籠,他不會給時弋打電話的,他們算是在冷戰。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爬進了浴缸,點開了那個名為頓號的歌單。
沒關系的,他可以捱過這個長夜。
池漵覺得自己有點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