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ppy ove
池漵該引以為傲的,他有過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他們的配合曾經無懈可擊,製造一點細微的痛感麼,這很簡單;讓人痛不堪忍,對他望而生畏,也是小兒科啦;痛徹心腑,對他恨之入骨,要達到這種程度嗎,沒關系的,他們也不會失手。
可真奇怪啊,不是隻為了傷人的嗎,怎麼他自己也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他不能放之任之,他找過一些療救的辦法,那件掛在衣櫃裡的湖藍色襯衫,多麼明媚耀眼,應當能很好地遮蓋掉傷口,驅除他周身的晦暗,擠壓掉單槍匹馬的一點畏怯。
可這件襯衫是別人粗心遺漏的,他有佔有的資格嗎?他很有禮貌,記得在當晚的夢裡和時弋提出過請求的,他又坐在床邊,看月光代替他輕撫時弋的臉龐,這個場景已經是他夢的常駐。
時弋聽見了卻沒有拒絕,那就是默許了吧。
所以第二天在高鐵站見到時弋的時候,他並未生出太多做賊心虛的感覺,那匆匆一眼,他只是在想時弋的面板被曬黑了點。
時弋竟然大費周章找過來。還他,要還什麼給他?
啊,池漵明白了,時弋出爾反爾。
所以他的歸還是那樣不情不願,恨不能將紐扣解到下一個世紀。那他為什麼會笑呢,因為時弋咬牙切齒的樣子很好玩。
可萬一他因為上衣失蹤而上了社會新聞頭條就不好玩了,幸好他知道時弋會扼殺這種可能。
那天到嘉上的面試很順利,池漵慶幸自己沒有遺棄那件襯衫,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垃圾桶裡撿出。
該像常人一樣為之尷尬難堪嗎,可他沒有。雖然被丟掉,也曾經被時弋據有過。袖口被時弋的手指捏住過,試圖擦去他的汗水;時弋說你做什麼都會很優秀的時候,領口隨著情緒的噴湧張得更開......
他已經成了怪人,應當違背了時弋的期待,可一根筋絕不會中途易轍,所以時弋氣他甚至恨他,是他罪有應得。
怎樣的療救辦法才算正確呢,池漵有點孤立無援,他並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參照,橫沖直撞、胡亂摸索無可避免,他是想好起來的。
擁抱好像會讓他好一點。可時弋說完這刻也請你不長大之後,他覺得擁抱有點不一樣,可他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一樣。非要說出一點的話,時弋在他的脖頸處嗅著什麼。
他明確感受到了愛這個東西,可分不清究竟歸屬於哪個類別。
他不用再苦思冥想了,因為時弋很快就告訴了他答案。原來那個希冀成為同類,並不是因為畏懼孤單與異樣目光,而是隻能看得見彼此,存在於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國度。
一個吻麼,類似嘴唇的觸碰,他有拍攝經驗的。那場吻戲拍攝結束後,施嘉禾紅了臉,旁觀的周遙對於他的鎮定如常,戲謔他肯定是深藏不露的情場老手。
戀愛經驗實則為零蛋的池漵,面對時弋荒誕的請求,也絕不會怯場。好奇心並非時弋的專屬,他也想知道一吻救人或殺人的結論從何而來。
只淺淺的觸碰好像遠遠不夠,那和從島海邊的冒犯還有什麼區別。池漵不需要人來言傳身教,他也沒有預想到,兩個人默契且大膽的探索原來樂趣無窮。
可時弋也很嚴厲,在他們撞到鼻子的時候,嘟囔了一句。
你笨啊,池漵辨得出來,可他不能乖乖領了,所以將時弋的後頸握得更緊,以便他們貼得更近、呼吸更不可分。
池漵不喜歡甚至討厭蛇這種生物,可時弋的一點舌尖探出,再奉獻完整的柔軟濕滑,果酒的蘋果味急速蔓延,他就只能想到這樣單調的形容了。
這個吻加劇了這個雨夜的濕熱,他不會良心有愧,他還想起總有什麼和吻是環環相扣,既然好奇心會讓人成為無師自通的天才,那他要問出口嗎,時弋,你還有多餘的好奇心嗎,我們可以離開這裡……
簷下的麻雀似乎看穿他的越軌之想,溢位一聲短促的“喳”,無休無止的雨水已經讓它厭倦,請不要讓這個雨夜的潮濕愈演愈烈。
池漵大夢驟醒,時弋的酒害人。
時弋的兩聲哼哼裡,藏的是肯定答案還是否定答案,他無從得知,但他自己的答案很明確,的確救了一時,而殺法隨後才現形,原來是最殘酷的淩遲。
一把削鐵無聲、殺人見血的刀,池漵迫切地想擁有。<101nove.ospay主題生日派對上,他其實有點後悔扮演了精神病人的角色,他很想把時弋的那句話聽完的。
他很有趣,他其實很可愛吧,有個人看著時弋的背影如此評價道。你也這麼覺得嗎,池漵差點要和這個人惺惺相惜了。
池漵太忘乎所以,甚至將時弋的名字都輕易吐露。
此刻他還不需要一把刀來標同伐異。
私人會所裡,他已經褪下雨衣,可臉和脖子上的血痕,他忘記了,也無人提醒,因為這個屋子裡太多奇怪的人,他算不上異類。
那個坐在單人沙發裡,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池漵叫得出名字,木可影視的ceo華珩。可他沒有叫出名字的資格,還是由人將他領至華珩面前。
他毫無怯意地回應著華珩帶有審視的目光,你好華總,隨後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