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弋搖搖頭。
“那先喝點水。”池漵從座椅旁拿出一隻保溫杯,擰開蓋子,送到時弋嘴邊。
可時弋偏過了頭,神情不悅,“味道怪。”
“人參蜂蜜水。”池漵解釋。
可時弋置若罔聞,顧自道:“你要害我。”
池漵也不強逼,蓋上蓋子,又擰開一瓶礦泉水,“我為什麼害你?”
時弋將礦泉水接了,喝掉小半瓶又還了回去,“也許是顏料沾著很難受,我沒有讓你立刻擺脫。”
“潑的又不是什麼腐蝕溶液,我該偷著樂了。”
時弋猛地坐起身,“你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意識到什麼又一言不發躺了回去。
“那你說句吉祥話,消滅原先那句吧。”
他側著身子,手支著頭,目不轉睛,像在看護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
顯然他沒有轉移注意力成功,時弋的痛苦似乎沒有消減。
“除了胸口悶,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時弋的手移動到心髒的位置,居然有問必答,“我覺得我的心可能碎了。”
池漵的呼吸一滯。
“是物理意義上的破碎,撞得我心口疼。”
時弋突然睜開眼睛,問得天真:“你不相信嗎?”
池漵想,時弋的問題真壞啊,他只能點了頭。
“我不是吝嗇的人,而且我還躺了你的車,吉祥話我還是可以送你。”時弋轉了轉眼珠,似乎在斟字酌句。
可池漵換了主意,“你現在的痛苦是因為來看我,所以吉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
“而且,”他說著碰了碰時弋的小拇指,“我覺得送給你,也等於是送了我。”
你好,那我就好。
時弋一時沒轉過彎,不過拒絕吉祥話的人是傻瓜。
他收回手,讓池漵的觸碰再不能得逞,“你說吧。”
“可我的吉祥話很俗套,只希望在有限的歲月裡,你能平安、健康,以及快樂。”
糟糕,時弋歸位的呼吸頻率突然又失了序。
“你可以不要再繼續了,這些遍佈的紅色痕跡所關聯的罪惡,和你此刻的純情樣子很不搭。”
時弋在開玩笑,可池漵的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
“時弋,我想知道,人的哪些瑕疵是你無法容忍的?”
“底線,底線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