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覺得你是全世界第一好的。”
時弋將信將疑跟著進了店,剛坐下來就要追問,“那萬一我到了七老八十,孤家寡人一個,證明你剛才那句毫無依據、全是哄騙成分怎麼辦?”
“怎麼辦呢,”時弋說著拉開揹包的拉鏈,“我只能買個時光機器,穿越到此刻,不行不行,成為大明星的幾年後吧,我要隔山岔五站在你的床頭,整夜說些閑言碎語,攪得你不得不與失眠為伍。”
“不行不行,太狠毒了,剛才的話我收回。”他將一本厚厚的書放在桌面,“讓時大廚先上個開胃小菜。”
時弋將書從中間開啟,露出有燙金字的錄取通知書。
“瞧瞧吧,一絲褶皺都沒有。”
池漵將通知書抽出,目光在時弋的名字上停駐了很久。
他想到在從島的那個晚上,和時弋走在一片昏暗裡,時弋說得那樣堅定不可動搖,要考到博寧公安大學去。
他抬起頭,好奇怪,時間要生氣跳腳,因為在時弋身上失效。
“想點多少點多少,最好撐破你的肚皮,我要請客。”池漵將通知書放了回去,又將書合上。
“想什麼呢,”時弋將書揣進包裡,“當然是你請,不過你這揮霍無度的風格是什麼時候養成的?”
“剛剛,”池漵將帶點單碼的牌子推了過去,“獎勵你。”
獎勵你的毫不動搖和決不食言。
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池漵産生幾瞬動搖的,昨晚那頓以獎勵為名頭的飯,真是喂到狗肚子裡了。
什麼決不食言,說好早上一起去機場,結果他的鬧鈴響了,睜眼卻半點人影沒見到。
順便一提,池漵是那種只需要定一個鬧鐘就爬起來的非人類。
非人類在枕邊抓到一張便條。
機場太遠了,送別太傷感了,萬一你哭哭啼啼怎麼辦呢。
池漵將便條揉了,沒捨得扔進垃圾桶,卻扔在了另一張床上,好像時弋的某個部分還遺落在這裡,捱了砸就得替主人抱怨出聲。
可一切不聲不響。
池漵又躺了回去,他想,不會有什麼差錯,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的。
昨晚他從住的房間取了換洗衣服,到了時弋這間已經無法退訂且得加錢才能換成的雙人間,他們分別洗漱,關燈夜話了大半個小時,隨後就是月光下的各自沉睡。
是嗎,他的記性絕佳,怎麼會忘了一件小事,一件只有自己可知、不足為人道的小事。
好吧,他的狐貍尾巴,時弋可能發現了。
“不要逗留,請快速透過!”
時弋回過神,安檢的探測器已經遠離他的身體。
他說了聲“不好意思”,便快步離開。
他也不想走神的啊,誰讓他被一個又一個問題困擾到幾乎一夜沒睡著啊。
在我床邊的地毯上坐了十來分鐘算怎麼回事,也許他最近拍戲壓力大失眠,所以半夜要找點無聊的事情做一做。
嗯,沒錯。
那摸我的臉算怎麼回事,應該也是好兄弟抱一下、碰一下那種吧,不用附加什麼奇奇怪怪的意義。
就是這樣!大對特對!
那時弋就絕不會將早早離開和落荒而逃沾上一點邊,他掏出手機。
【已經在候機了,回博寧記得告訴我啊】
【就吃了一頓心有不甘,可惡的安美】
安美,臺風的名字。
時弋埋怨得輕易,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名字,有個人興許永遠沒法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