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時候是閉上眼睛的,請組織放心。”栗子進了門,卻沒再往裡頭走,她將袋子放在牆邊,“老闆,請問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池漵將飲空的礦泉水瓶扔進了垃圾桶,“把沙發上的那袋零食帶走。”
栗子見池漵的情緒似乎不佳,便試探性地問道:“我和時警官偷偷聯系,你沒有生氣吧。”
池漵極輕微地動了下頭,讓栗子無法確定這個動作是否和沒有存在關聯。
“你回去吧。”池漵拎著紙袋去了衛生間。
栗子想,精神損失費名副其實,便在闔上門的第一時間點了接收。
“還有別人要來?”
時弋拎著筷子,對擺的滿滿當當騰不出一絲空的盛景犯了難。
“沒有。”池漵說著將一塊排骨夾到了時弋碗裡。
時弋瞥了一眼餐盒上的私廚字樣,哪是像平常外賣一樣點了半小時就到的,所以,“你早知道我要來了?”
他有兩個懷疑物件,黎女士算一個,興許她早從自己的言語行為裡窺得蛛絲馬跡,在向池漵致謝的時候便將猜測透露了幹淨。再是栗子,向頂頭上司通風報信不無可能。
“不算特別早。”池漵快剝好一個蝦尾。
“哈?你還真知道!”時弋氣急敗壞,直接動嘴搶了。
“心有靈犀?”池漵說得一本正經,又挑了一隻蝦,“我記得你愛吃。”
“神乎其神,我不相信。”
池漵不忍再逗下去,“其實純屬意外,當時張導在片場和他夫人視訊通話,正好我路過,張導說她夫人是我影迷,我就到鏡頭前打了招呼,側過臉拍小朋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你。”
時弋聽得呆了,怎麼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多的巧合。
之前他在同栗子一起往池漵房車處走的時候,無意看見在商店前玩耍的小男孩,視線就再移不開,他不相信會有這樣巧的事情,在劇組遇見高鐵裡施糖的“小恩主”。
可很多事情就跳動在他的認知之外,當他沖到小男孩身邊的時候,小男孩從恐懼疼痛裡短暫掙脫出來,說了句斷斷續續的“哥哥好”。
時弋見池漵的剝殼工作大功告成,便眼疾手快地用筷子夾了去,隨後遞到池漵嘴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禮尚往來。”
池漵欣然接受這算不上怎麼公平的交換,剛將蝦肉咬了,電話就響了。
厲薔。意味著有大事。
他接過時弋遞過來的濕紙巾,隨後點開了接聽。
不過在聽到厲薔簡短的兩件事開場白之後,他就走進了衛生間。
“這次雙人雜志封面的邀約,鬱蓁那邊已經答應了,主要看你,最遲明天中午給我答複。”電話那頭的厲薔罕見地嘆了口氣,“至於那個耍大牌、改戲的熱搜,我正在加緊聯系把它撤下來,再盡快發表相關宣告。”
“又是一場無妄之災啊。”池漵雖然對於熱搜內容全然不知,但是無妄之災四個字,幾乎可以為他的所有負面熱搜定性。
“習慣就好,我先掛了。”
習慣了嗎,應該習慣了吧。
他點開熱搜,營銷號煞有其事地聯動解讀,以一副不砸得他青一塊紫一塊決不罷休的態勢。
他將內容一條一條翻閱,在那些事件裡拼命折返摸索,他要剝開它們的本來面目,就算剝到皮肉和骨頭都裸露。
他好像短暫失去了冷靜,在眼前的每一個字句裡動搖。
“咚咚——”
衛生間的門被敲響。
池漵開啟了門,他看著時弋的臉,不自覺問出了聲,“你會怎麼想我呢?”
“我想你這個電話講了好久,菜都要涼了。”時弋咬著筷頭,似乎還有話要講。
“我想你是最好的一個,不叫大風吹倒、跑得最穩最遠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