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績最差,只混個底薪,你不補充嗎?”男人自嘲地笑笑,“有時候底線的崩塌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那時候瞧不上同事為了業績的出格行為,守底線遭排擠,誰都看不起我,現在也能淪落到偷竊一根長毛的棒子的程度,5塊錢一根,我在購物軟體上看過。”
“對了,一個橘子多少錢,不到一塊吧。”男人將身體往前湊了湊,“有家水果攤的店主老拿鼻孔看人,我每次經過都會趁他不注意拿個水果,橘子啊,蘋果啊,橙子啊,我今天還拿走一盒榴蓮,他再發現不了就是蠢蛋了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榴蓮我最討厭,拐個彎我就扔垃圾桶了。”
時弋和謝詩雨對視一眼,皆無聲地嘆了口氣。
“你們啊,可千萬別問那種再給一次機會我會怎麼選的愚蠢問題,”男人又擦了擦金色紐扣,“這世界就是一個大染缸,要髒就會髒一片的。”
夏末好啊,涼意十足,不至於讓熬夜熬得如此徹底的兩個人,增添更多身體上的狼狽。
“弋哥,膝蓋借我靠靠唄。”和時弋並排坐在臺階上的謝詩雨,提出了一個格外另類的請求。
時弋像機器接受到指令似的,就將一邊膝蓋晃了過去,然後謝詩雨的雙臂和頭都壓了上來。
“還是壓別人的舒服。”謝詩雨喃喃。
時弋只覺得謝詩雨的身體這樣重,是原本就這樣重,還是被這一場長達兩個小時的詢問而壘了太多的重量。
“你被人問過這個問題嗎?”謝詩雨突然揚起了頭,“你喜歡警察這個職業嗎?”
謝詩雨的動作和問題都太突然,讓時弋的身體不禁往後壓了下。
在這個問題上他可以對謝詩雨展現絕對坦誠,“喜歡。”
“但是太真實了、太刺痛了,有時候想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謝詩雨又將頭埋了下去,“像我現在這只鴕鳥的樣子嗎?”
車輪碾過路面,而後傳來一聲脆過這個清晨的叫喊,“早上好啊兩位!”
林峪走下車,對謝詩雨的無動於衷似有不滿,腳尖碰了碰謝詩雨的腳尖,而後無聲地向時弋問道:“這才一天就受情傷了?”
“困的。”時弋打了個哈欠後答道。
現在給他一張床,他能夠長睡不複醒。
所有失眠人群都應該嘗試警察這個職業,從此再無失眠煩惱。
而他想到失眠,便想到那個用意念回複過的資訊。
他掏出手機,便看到最頂上一條十三分鐘前發來的資訊。
是一張風景照,在離他們所很近的平湖公園。
時弋無情地將林峪拉著坐在謝詩雨的另一邊,然後輕輕拍了拍謝思雨的後腦勺,“世玉換一邊。”
謝詩雨便乖乖地禁錮了林峪的膝蓋。
而林峪不僅對時弋的行為表示批判,還對時弋說出門買早飯表示質疑。
可時弋並不管林峪的“嗯”啊“哼”啊,疲憊頓消,跑著出了所。
他才跑過一條馬路,拐了個彎,就看見了隔著斑馬線、穿著一身運動服的池漵。
哇,我今天運氣也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