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賀費解的目光裡,時弋只得打上馬虎眼,“我師父有事找我,我居然沒看見。”
“你剛才說鬱蓁啊,我知道的,很有氣質,演技又好。”時弋逐一檢視資訊,發現沒有一條擁有撤回的挽回之機,“娛樂圈有點緋聞熱度,總好過無人問津,對吧。”
“傻子才盡信呢。”時弋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多鐘,“賀啊,你要不在我這湊合一晚,都這麼晚了。”
時弋將薄被抖了抖,在床上撫平,“看在你今天居然能在路邊拾到我,送我回來的份上,床給你。”
“我不用。”吳賀走出房間,“回去還得處理點事。”
他轉過頭,時弋光著腳跟在後頭,他差點就要問出來了,你和池漵現在什麼關系。
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大概已經猜到答案。
至少是朋友。
恐怕不止是朋友。
他在下飛機的時候收到時弋的資訊,內容是一張烤牛肉串圖片以及“這家的烤牛肉一絕,你肯定愛吃”的文字。
他正好饑腸轆轆,便要了地址,說先收藏著,預備要殺時弋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道車還沒開到店門口,就先在路邊長椅發現了時弋的身影。
賀啊,在熟悉的稱呼之後,時弋問是不是送他回家。
吳賀點了點頭,可時弋似乎並不開心的樣子,隨後問能不能去別的地方。
想去哪裡。吳賀以為答案會是從島的家,他甚至都想好了無法實現而要安慰的話。
太久沒有進食而導致的胃痛來勢洶洶,可這不足以壓垮他,真正讓他覺得身體在崩塌的,是時弋太過熾烈的醉中渴望。
時弋說,想好了,池漵的家裡,可以嗎。
“我天我天,人活久了真的什麼都能見到。”
時弋和謝詩雨剛從一個小區的大門口出來,就聽到前頭兩個女生頭邊走邊湊在一處看著什麼。
他動了一瞬好奇的念頭,但還是被疲累壓了下去。今天剛到所裡,就接到一位老奶奶的報警,說家裡進了竊賊,一個金戒指不翼而飛。
時弋和謝詩雨先是在老奶奶的要求下,在家裡翻找了兩個小時,一無所獲。中午老人的孫子鄧楚開門進來,一見到警察臉色大變,不打自招,承認是自己暫時借的。
因為他在遭受校園霸淩,每週都要“主動”向那幾個霸淩者上交保護費。父母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他也實在無法將這件事向奶奶啟齒。
至於為什麼不向校方反應,鄧楚說之前有被霸淩者反應了,但結果是被報複更甚,最後不得不轉學。
等他們的新鮮勁過去,就會轉移目標的。鄧楚這樣安慰自己,聲稱自己可以解決,不需要外力幹涉。
可時弋看見鄧楚臉上有一道清晰的劃痕,已經結痂。
他在臨走之前,還是給鄧楚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哎呦!我天我天!”
時弋的胳膊被謝詩雨撞得生疼,他剛想問她抽什麼風,熟悉的聲音就從前頭傳過來。
準確來說,是從兩個女生在圍觀的手機裡傳過來。
手機裡的內容讓她們專注到,對這條窄巷裡迎面而來的電動三輪車響鈴都置若罔聞。
“這樣走路很危險。”時弋忙走上前勸告,那兩個女生見來人身著警察制服,再難舍難分,也還是將視線從手機移開,齊刷刷靠在牆邊,讓電動車先過去。
車輪滾過,捲起的灰塵落定,時弋也早已將那聲音在興什麼風作什麼浪摸索清楚了。
是一個直播,地點為高階美發沙龍、行徑為染發的直播。
他先狠下心腸收回自己的目光,再用手指比了一個剪刀的形狀,將謝詩雨牢牢鎖住的目光強行剪斷。
待兩個女生走遠,謝詩雨還一副失神的樣子,呆呆說道:“弋哥,這話沒錯,人活久了,真的什麼都能見到。”
大小熒幕之外的池漵,居然願意和粉絲分享染發過程,盡管是為角色準備,但謝詩雨認為還是破天荒的。
可她立馬又清醒,肯定是工作室要求的被動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