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弋,我等會要和鬱蓁見面。”
池漵並非心血來潮。
如果不想同鬱蓁有工作夥伴的情感牽連,用一個夜晚、一次見面、一次對話來解決再合適不過。
何況回絕別人明裡暗裡的示好,他早就得心應手。
約見面的地方,他們來過一次,在拍攝期間,不是在這麼深的夜,而且也有栗子同往。
一間小小的音像店,只需要幾個轉身,就能將店內的佈局一覽無餘。
是鬱蓁童年的朋友開的,所以鬱蓁自然而然獲得一把鑰匙,與深夜闖入釋放的特權。
池漵敲門進入的時候,一團火星閃在窗邊。
鬱蓁看見來人,在煙灰缸裡按滅了煙,將窗戶推得更開了些。
自然是發出見面邀請的人,有發表開場白的義務。
“我最近總會想到你,”鬱蓁單槍直入,看著靠在桌邊的池漵,“可能不止最近,或許得追溯到電影拍至後半程的時候。”
波浪般的長發有幾縷鋪在桌面,像是會隨著鬱蓁的字句遊動,要代替她先一步勾住池漵的手。
“陷入愛情太過輕易,我確實在採訪裡說了這樣的話,但是媒體將你扯進來我沒預想過的,不過也怪我,應該想到將不作回答視作預設也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這也挺好,省去了我的糾結。”鬱蓁的紅色高跟鞋在地面點了點,“我確實對你有感覺,你呢,會在拍攝以外的時間想到我嗎?”
“不會。”池漵並不打算拐彎抹角,他也坦誠得過分,“我在想別人。”
“哦,這樣啊。”鬱蓁用指腹摩挲著煙灰缸的邊緣,“那你為這個人建造銅牆鐵壁了嗎,我的意思是,有沒有考慮我的機會?”
池漵搖了搖頭,“對不起鬱蓁,我們已經在一起了。”說完又自嘲地笑笑,“以情人的關系。”
“這麼......”鬱蓁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她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露臺,池漵說的那一句“偷情來的”。
“所以你那天晚上不是在開玩笑,”鬱蓁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真可惜,我再多點好奇心,就能看見你的情人是何方神聖。”
“可是池漵,情人一般都走不到最後的。”夜風吹醒了鬱蓁的煙中昏沉,變得如此犀利、一針見血。
“是嗎,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店裡只幾盞小燈明亮,足以將池漵的些許落寞掩藏,他走到一排懷舊歌手的cd架前,從裡面抽出一張。
這位歌手的整張專輯,曾經響在從島的某個冬夜,他和時弋在分享著同一副耳機。
“總有例外吧,我比較喜歡創造例外。”池漵沖鬱蓁晃了晃手裡的cd,“我要買這個。”
記憶裡的時弋和現實中的時弋都迫不及待現身。
池漵拿出手機,是來自時弋的“關切”。
【你們聊得怎麼樣了】
池漵選擇已讀不回。
因為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