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
“沒見過你這樣愛操閑心的。”
林峪的惡魔之爪險些落在時弋負傷的肩膀,他將時弋的椅子往外拉了拉,“瞎折騰幹嘛,趕緊回醫院躺著去吧,別在這妨東礙西的,我要帶人做筆錄了。”
時弋並不搭林峪的話,他先看了看對面恨不能將頭埋進桌裡的劉照,視線再偏移些,旁邊那個蓄著搖滾歌手長發的餘一二,頭仰在椅子上,一臉滿不在乎,兩個人形成過於鮮明的對比。
時弋唇舌蠢蠢欲動,卻不得不因為林峪一氣呵成的拉椅、提人、關門系列動作,而宣告放棄。
“這人什麼態度啊。”時弋在門口嘟嘟囔囔,剛抬眼就看見謝詩雨往這邊走過來。
“哎呦,弋哥你咋還在這呢,說只出來放個風的呢,趕緊回趕緊回。”
謝詩雨延續了林峪動口又動手的優良作風,扯著人的胳膊就往外走,“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了,回頭讓你師父看見,連帶著我也得被訓兩句。”
提季松明果然有效,時弋陡換躡手躡腳、左顧右盼,可是嘴上不依不撓,“那個男生說只是開了幾句玩笑,劉照就不由分說沖上來打人,具體的情況我也沒來得及問,你回頭跟我說啊。”
“說說說,必然一五一十地報告給您,且寬心吧。”
昨天夜裡謝詩雨同林峪送人回去的時候,問及劉照和餘一二的傷,可劉照堅稱只是朋友之間鬧了點矛盾打的架,已經和好如初。
她半信半疑,因而在中午看望時弋的時候,還發出超出預想的麻煩的感慨。誰知道彷彿是為了印證感慨不虛,才過去半天,麻煩就真的找上門了。
當報案人和他母親過來,說被餘一二和他朋友打了,她起初只覺得這個名字夠隨便的。後來手機又播放了從店家那裡拷來的監控畫面,謝詩雨這才知道,原來昨晚站在劉照旁邊的,就是餘一二。
她昨晚並未詢問過餘一二的名字。
她只是秉著消滅無聊,向時弋分享所裡動態的目的,告訴了劉照和餘一二打人的事,沒想到半個小時過後,就在所裡看見了這位“不速之客”。
而時弋違背短暫放風之名,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
“好好好。”時弋應得極其敷衍,他出了辦案區,身後的門剛合上,大廳的感應門又趕著趟開啟。
進來一人,劉大傳。
“小賊!”
時弋無奈,果然對自己的稱呼不改。
他本以為劉大傳必得呼來喝去一通,沒曾想只是在大廳裡環視一圈,又走到辦案區門口,透著玻璃往裡頭望了望。
“小賊,我有點事問問你。”
時弋跟著劉大傳擇了一處椅子坐下。
“那個混小子,要蹲大牢嗎?”劉大傳問得小心翼翼。
“他們的情節較輕,沒到那樣的程度,且報案人同他母親傾向於賠償私了。”
“那就好,那就好。”劉大傳緊張的面色稍有緩和,“他那樣的膽小鬼,怎麼會出手打人的,一定都是跟著那個姓餘的小子學壞了。”
“他說可以跟我一起住,給我養老,但是必須也讓姓餘的住進來。”
“你願意?”時弋好奇問道。
“這種走了又回來的,什麼稀罕玩意啊。”劉大傳嘆了口氣,“放在以前我肯定這麼想,就連這條命,也沒什麼稀罕。”
“可我如今得了這些病,孤苦無依的,後頭過得估計連畜生都不如。我只要快活滋味,不能過畜生日子。還不如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在身邊,他想要的,我給就是。”
“交換,對,那小子昨天是這麼定義的。”劉大傳說著拍拍褲子口袋,那裡之前還被他翻出來過,聲稱比臉還幹淨,“我是看開咯,錢是帶不進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