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弋說不清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反正就是避開了自己的視線,脫離了自己的想象。
他也讀不懂此時池漵臉上的表情,但他也能猜個大概,還不就兩種:你最好離開,或者你可以留下。
這種不打招呼就貿然出現的行為,時弋原本是可以準備一籮筐說辭的,但是面對池漵,他不認為那些長篇大論能派上用場。
還不如就情真意切地厚個臉皮,或者也可以換個說法,叫有理有據的得寸進尺。
“你就當多條尾巴好了。”時弋省去寒暄,他知道池漵足夠聰明,猜到那個問題背後,還有赤裸的目的。
不過他也偏要拐彎抹角,“我可以跟你學跑步嗎”類似的正經話是半句不提,只別出心裁地搬出了“尾巴”這個說辭。
照著他自己的理解,小尾巴嘛,還不就是跟隨在軀體之後,不聲不響、毫無存在感的,讓人一聽就明白透徹。
可他也知道,尾巴與軀體應當密不可分的,他現在的速度太慢,註定做不成一條合格的尾巴。
那池漵究竟滿不滿意、想不想要這條尾巴呢。
池漵大步走到時弋面前,開口道:“你最好別......”
他的話卻被時弋截住,“等下等下,讓我猜猜。”
時弋手指點著下巴,作深思狀,“你最好別累著了?你最好別傷著了?你最好別跑太快......”
他說一種猜想就要看池漵一眼,正好池漵的眼神會說話,直截了當告訴時弋全是錯誤答案。
“你最好別妨礙我。”池漵的耐心耗盡,終止了時弋的無用功。
不討厭也不喜歡,這個中間值時弋還算滿意。
可時弋並不那樣鐘情中間安全地帶。
但是首先,他要避免池漵將他視作變態一枚。
時弋點點頭,目光真摯,“我務必要宣告下,是巧合和合理猜測的疊加,才讓我這個點等在這的。你放心,你絕對要放心,我肯定不是什麼變態跟蹤狂之類的人,在前天以前,我壓根沒見過你的啊。”
“你瞧見我這一身正氣沒,以後肯定是做警......”時弋突兀地將話收住,“沒啥,對了,再問你個問題。”
時弋預備橫沖直撞到底。
“你問題太多。”池漵抬起胳膊,開始做起熱身動作,他想,你的問題不僅多,還很難為人,根本不考慮別人能不能回答。
“你有很多朋友嗎?”時弋知道自己的問題很冒犯。
“不需要。”池漵停住動作,眼眸沾了清晨的涼意。
時弋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要是被這點冷言冷語刺激到,那我就跟你姓得了。
他也擅長窮追不捨,因此又問:“或許我能試試做你的朋友嗎?”
時弋這話蹊蹺,卻是對畏懼冒險者的投其所好。做朋友和買東西一樣,如果試了不滿意還能退貨,是多保險的買賣呀。
可池漵好像叫這個問題徹底難倒了,只是望著時弋,意味不明。
時弋竟然還有膽子催促,他指了指手錶,上頭顯示已經5點02分。
時間在迅速流淌,這樣的察覺讓催促奏了效。
“我的心比石頭還硬。”
“時弋,小心碰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