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雖然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心還是抽痛了一下。
他貼著人胳膊,把下巴擱在人肩膀上,“我就是想見你。”
誰知裴野一聽這話,瞬間變了臉色,也不收著力道了,直接把他手扒下來,一言不發地走了。
“裴野——”
時青趕緊小跑兩步追上,裴野越走越快,直沖沖到了車庫,上車、點火、踩油門,一氣呵成,一點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瀾生更新留。
眼見著車一個轉彎出了校門,真就跑沒影了,時青這才放棄。
時間卡得正好,林語諒的電話打了進來,“怎麼樣了?抓到人沒?”
“沒。”時青嘆了口氣,“他不聽我說,可生氣了。”
“我猜也是。”林語諒笑了下,“要這麼一回就能把這悶油瓶勸好,那你就真有本事了。”
紋身店轉讓給徐驍之後,二樓整層都被改成了隔間,只保留了之前的畫室。
裴野沒地方可去,這幾天都和荀知禮住一塊兒。
他開門的動靜有點大,荀知禮正在書房看論文呢,嚇得一個激靈跳起來,趕緊出來看怎麼回事。
這一打眼不得了,裴野這一臉山雨欲來的,一副火氣正上頭的模樣。荀知禮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撞槍口上,腳跟一轉就準備悄悄溜回去。
“站住。”裴野跟長了四隻眼似的,直接給他定在了原地,“過來聊會兒。”
荀知禮心說這不是給人下套呢,看著在發呆,結果在這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
“咋了,這講個課給自己講上火了?”荀知禮問。
裴野搖了搖頭。
“那不是事業受阻,就是情路坎坷咯?”荀知禮又問。
裴野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了?”
“裴老師,你也看看手機吧,或許你還記得咱這裝置除了打電話還能下載一個叫微信的軟體呢。”荀知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早上亮亮就在群裡說了,你的舊桃花要去找你了,是不是他又跟你說什麼了?”
“跟他有什麼關系。”裴野否認,“我就是備課太晚了,沒睡好,別瞎猜。”
“嘖嘖,你的遭遇我心疼,你的文字還愛他。”荀知禮拉了把椅子坐下,看著他在對面掛臉,“早知道這樣的話,你就不該喜歡他,少了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還免了你徒增傷悲。”
裴野攥了下手指,有些想阻止他,但又莫名想繼續聽下去。
“你跟他就不是一路人,你倆從來就沒在一條線上過。小何有句話說的沒錯,你跟他根本就沒談明白這個戀愛,他本身就不健康,你們還要建立一段不健康的關系,這合適嗎?”
裴野問:“哪兒不合適了?”
“你自己想想,你的經歷,再想想他,從小因為家庭原因頻繁轉學、父母又是那樣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他根本就沒有正確的情感認知,你只是正好成為了他的一個寄託點而已。”荀知禮說。
這話有點重了,但並不是裴野第一次聽。
幾年來,荀知禮和林語諒陪他去做過幾次心理諮詢,因為他的狀態太差了,好在裴野的心理環境很健康,自愈能力也很強,這才沒有發展成更嚴重的問題。
荀知禮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他以為裴野只是談個戀愛、甚至都沒有怎麼刻意展示過,原來早就陷進去了,不秀給別人看完全是因為佔有慾在作祟。
荀知禮說:“現在你也見到他了,他過得很好,不是嗎?有自己的工作、朋友,離開你他也很好,他能融入這個社會,你應該高興才是,早該放下了。”
“憑什麼?”裴野問,“憑什麼要我放下?”
荀知禮還想再勸,卻發現裴野的眼神已經是下定決心的堅定。
“我對他那麼好,我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他這輩子都欠我的。”裴野說,“別說什麼正不正常、應不應該,我這輩子就想要一個時青,我只要他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