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本就氣勢短了一截的時國英,趕緊撇清關系,“我瞎說的,我也是他債主,哈哈,同行、同行。”
“你是同行?”裴野勾了下嘴角,“那你一般紮哪兒比較多啊?”
如果身上有紋身,裴蘭¨生¨更¨新野早就亮出來了,更顯得唬人,但他身上沒有,不過就這樣也已經夠應付時國英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因為講得是紋身,也沒有心虛扯謊的意思,時國英卻誤會了,以為他說得“紮人”是用其他的工具——
“這位小兄弟說笑了……”時國英打了個哈哈,試圖和裴野拉近關系,開始稱兄道弟,“之前沒聽時青提過啊,還以為他就欠了我一家呢。”
他說著,腳步試探地往前邁了一步,又被裴野的眼神定在原地。
“什麼時候有這規矩了,逃債的還會昭告天下嗎?”
聽裴野這麼說,時國英轉念一想,那倒也是,規矩他不懂,但逃債的經驗他豐富啊。
眼見著裴野不是個好相與的性格,時國英又探頭看了一眼浴室,“那他——”
“我先來的。”裴野說。
“是、是,那我改天,改天再來。”時國英一聽這語氣,腳步一轉不再逗留。
人一走開,裴野立刻起身重新把門關緊。
浴室的水聲停了,他拿好時青的換洗衣服敲門進去。
時青套上上衣,由著他給自己整理頭發,好奇問:“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沒誰。”裴野說著,把幹毛巾蓋在他頭頂,“快擦擦。”
“我什麼時候能去看妹妹呢?”時青也沒追問,轉而問起剛剛中斷的話題。
裴野說:“等你出去了就可以。”
“你有幫我問到媽媽的下落嗎?”時青又問。
裴野託荀知禮打聽了一圈,都沒有聽說有年紀相仿的icu新患者。但他不想時青失望,所以選了個折中的回答,“還在問。”
時青點點頭,“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要去找她,我要去見他們。”
看見他久違地鼓起了勁,裴野也忍不住揚起個笑,用毛巾裹著他腦袋晃了晃,“好。”
時青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又學著他的動作,微微踮起腳雙手捧住他的腦袋,“哥哥也好~”
這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好像兩人一下子年紀掉了個個兒,裴野哼了一聲,轉而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問:“逗我呢?”
“不逗。”時青故作嚴肅地板起臉,意有所指地低頭看了眼,“你不禁逗。”
裴野真是讓他看笑了,差點讓小這麼些歲數的瞧不起了,他手上用了點力氣,挑眉問:“欠收拾了?”
“那你收拾我吧。”時青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半晌,又睜開一隻眼偷看他,迎面捱了個腦瓜崩。
時青捂著額頭,吐了下舌頭,嘀咕了一句什麼。
裴野沒聽清,湊近了想聽,反被他彈了回來。這回是真的哼出聲了,他危險地眯了下眼睛,把人摟緊了,問:“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