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更新時間：怎麼會這樣呢？
裴野也想問他。
明明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好，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但對著現在的時青，他問不出口。
再多的問題也於事無補，他拍了怕時青的手背，“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話說出口，他才知道語言有多無力，時青對他扯了扯嘴角，一點笑意都沒有。
“我還想回去上課呢。”時青喃喃道，眼裡只有雪白被單上的手指，時不時地抽動，“我還沒解釋，我是自己考的，沒有作弊、沒有走後門……我的試卷很難的。”
他說到試卷，又想起些什麼，抬起頭來看著裴野的眉心，眼神空空的，並不與他對視。
“你教我吧。”時青說，“我可以在這裡學。”
“不用著急，等你出院了再……”
裴野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時青的眼眶迅速漫起一片水霧，“求求你。”
他哽咽著，心中卻沒什麼波瀾，視角也彷彿抽離了，在空中看著自己抬手捂住臉，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教我吧，我不想覺得自己那麼沒用。”
從沒見過他掉眼淚的裴野，徹底慌了神，想要去給他拿紙巾，袖口又被抓住，只好重複著無用的安慰，“別哭……時青，別哭。”
算著時間，時青漸漸收了聲，他抬起通紅的眼，“你來教我，好不好？”
裴野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時青追問：“每天都來，好不好？”
“好。”
“我不想和他們差太多，你會讓我比他們都好的，對嗎？”
“……你本來就很好了。”
“我不好！”
時青嘶啞著聲音，像被困已久的小獸，燃燒著生機作為力量，沉聲喊道，“你們只是喜歡我裝出來的樣子，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連爸爸媽媽都……你們都想拋開我！”
裴野擁住他，額頭緊貼著胸膛，感受到肩頭的濡濕，裴野再次向他保證，“我不會拋下你，永遠不會。”
忽然，一陣刺痛，時青隔著衣服狠狠咬了他一口，銜著那塊皮肉，直到他感受到麻木。
時青含糊地問，“即使我不會好，即使我會傷害你呢？”
“我不會走的。”裴野肯定地回答。
許若真一早就來了醫院，是下了課就立刻趕到的。來的時候擔心壞了，一推開門，看見時青靠在病床上，面前的小桌上擺著盤蘋果片，裴野在另一邊背過身不知道在鼓搗啥。安靜的病房裡，只有餐具碰撞的聲音。
他鬆了口氣，試圖開個玩笑，“我來的這麼巧，又趕上飯點了，有我一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