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予問:“你還知道什麼?”
“其他的就沒啥了,我也不是附中的,也就是聽我表哥提過,覺得太離譜了才記住。”李宏遠說,“剛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重名呢,聽你們說他是附中的,我才確定是他。”
“老子最恨關系戶了。”邊城咬牙切齒地說,“必須跟班主任反映,把他趕出去。”
“但是,他也參加了最後的考試啊……能透過第三輪,說明他至少還是有些本事的吧?”應予猶豫道。
李宏遠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不是傻啊!他要是提前知道自己的題目,就練那麼一個主題還能難到哪裡去?肯定是提前透題給他了呀!”
這話也合理,但應予還是覺得不太好,“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和他本人問問。”
“有什麼可問的,你見過哪個關系戶會承認自己是塞進來的嗎?關系戶和小三是一樣的,第一步打死不承認,第二步昭告天下自己是真熱愛,第三步就是死皮賴臉。”邊城說。
應予沒他這麼大的火氣,還想著以和為貴,“可是……”
“你別磨嘰啊,這是原則性問題。”邊城打斷道,“明天上課我就要當著大家面提出來,他要真有本事就現場畫一遍給我看!”
三人回到寢室,時青卻已經鑽進了被窩,本想著要質問的邊城也只好偃旗息鼓。
時青看起來太累了,連睡著的時候,眉頭都緊緊皺著,手抓著被子邊沿,好像在夢中也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似的。
應予看著於心不忍,攔下了其餘兩人的動作。李宏遠冷哼一聲,“就當送你一晚光美住宿體驗了。”
第二天早上,三人醒來的時候,時青的床鋪已經空了,337來的畫具。
時青一夜沒睡踏實,早早地就來到了課表上寫著的教室。在教室裡發了好半天呆,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地來齊了。
今天授課的老師還是裴野,與昨天的長篇大論不同,今天就一個主題——畫一張自畫像。
每個美術生幾乎都會學習的,對著鏡子畫自己,最簡單的特寫練習。
但裴野的要求不同,他不許大家看鏡子,全靠感覺和回憶。
“風格不限,只要你認為能展示出自己就好,抽象可以、寫實也行,把自己畫成三頭六臂都隨你,但一定要是對自己的認知。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裴野佈置完任務,正準備往下走,昨晚已經商量好的三人喊住了他。
“等等,老師,我們有問題!”邊城先開了口。
李宏遠接道:“經過我們調查發現,這個教室裡有一個人,他沒有學習的資格。”
裴野挑了下眉,看著這站成一排的三位“正義使者”,他點點頭,“這不歸我管,幫你們喊班主任來嗎?”
應予卻聽出了他的聲音,就是昨天在辦公室裡的另一個人,他說:“裴老師應該也認識這個人。”
這話一出,裴野心裡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青。
“我們認為時青同學不是透過正常招考程式進入班級的,申請複核他的成績,請老師批準。”邊城說。
有了昨天裴野那麼一喊,班上都認得這麼個人,聞言,眾人的眼神有如三千根針壓在了時青的身上。
時青的臉肉眼可見地褪去了血色,一瞬間蒼白起來,站起身的動作搖搖晃晃。裴野看出了他的不適,想也不想地立刻跑到了他身邊,輕拍著他的臉頰。
“時青?時青?”
他的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卻是時青這一刻最不想聽到的,他用盡全身力氣閉上了眼,嘶啞著喊:“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