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還在觀察中，你去了能幫上什麼？”時國英說，眼珠一轉推脫道，“等你幫沈老師完成了這第一步，咱們才算對得起人家，到時候我一定帶你去看。”
“……你說到做到。”
“當然了。”
一場完美的交易終止，沈清池滿足地嘆了口氣，邁開了步子，“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期待你的配合，我在‘舉參’等你。”
時國英連連點頭，又招呼時青，“沈老師費心了。時青！快！送送沈老師。”
沈清池看著時青的臉色，寬和道：“不必了，還是多休息吧，費心的地方還多著呢。”他垂下眼，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時青的眉眼，壓低了聲音，“我說過，你很像我。”
“不如，你去問問裴野，問他願不願意幫你。”
“像當初幫我那樣。”
對許若真來說，從畢業之後，他就沒有什麼工作日和休息日的說法了，這兩者已經沒什麼區別。
工作日是上班打卡，休息日就是換個不打卡的方式上班。
但週一和週六的區別他還是分得清的，所以接到時青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就去確認了情況，知道對方是在正常請假的情況下找到他，這才同意了見面的邀請。
坐在許若真大而透亮的工作室裡，時青說明瞭來意。
在許若真的印象裡，時青一直都是一個看起來淡淡的小孩，人多的時候沾染點人氣，再就是在裴野面前，看著能活躍點。這麼個人，突然單獨聯系他說做出了關於未來的大決定，許若真立刻就把杯子放下了，大驚失色道：“你說你要走藝術？！”
“對。”時青點頭肯定，“我知道聯考還沒截止報名，預備班的考試也沒結束。”
他甚至沒問自己來不來得及，話外的意思就是隻要他想，這條路就走得通。
許若真聽完，終於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這小孩的時候，就總感覺會不對盤——
這副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傲得不行的表情，太眼熟了
——他在學生時代見過太多，這副表情出現在所謂“天才”身上的樣子。
沉吟片刻，許若真嚴肅起來，“所以你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參加預備班。”時青說，“但我沒有報名，也沒有參加前兩輪的考試。”
“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開後門？”
許若真皺了下眉，下巴微微收緊了，打量時青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不。”時青搖了搖頭，他沒有避開那個眼神，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面對的眼神只會更傷人，“我願意重新參加前兩輪測試，取得第三輪的資格。”
許若真的態度這才緩和了些，看著面前這個僵著脊背的男生，緩緩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很珍惜你的天賦。”
他頓了頓，神色越發複雜，“你願意重新參加，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你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的空降。”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要求和正常參加考試的同學獲得同等水平的考卷，我只想要一個機會。”時青的語氣非常誠懇，他看著許若真，雙手合十，“只要讓我試一次，任何結果我都接受。”
許若真收回了視線，“你知道聯考其實對你來說是一條更快的路，對吧？”
當然了。
和受過訓練、憑借經驗和練習參加考試的學生比較，時青獲得成功的機率顯然更大，因為那樣的考題是死板的，甚至有規律可循。就像當年的裴野一樣，靠題海戰術，在短短的時間裡迅速的摸清考試所需要展現的技巧，並把技巧磨煉到嫻熟，對於有天賦的他們並不是難事。
但選擇參加預備班這種完全無規律、憑感覺，甚至開創先河的考試，怎麼想也是更困難的，即使時青有天賦，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難道真的能靠突然的覺醒和那些早已意識到自己特別的人拼一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