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我!你這個畜生!不是不要我了嗎你又回來幹什麼!”
時青劇烈地反抗間,指甲劃破了他的手,時國英也裝不下去了,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小兔崽子,我是你爸爸!”
此時夜色,大部分人都已歸家,樓道間的爭執早把上下為數不多的感應燈都給喚醒,不少人探出頭來打量。
時國英拽了他一把,又沖樓上樓下的鄰居大喊:“看什麼看,沒見過教育孩子的啊!”
“孩子都這麼大了,別打人啊……”
樓上住著的是個獨居的奶奶,時青和她的孫子一般大,偶爾會替她提提重物,此時看著他偏過的半邊臉迅速腫起來,心疼地開口阻攔。
“你是他爸爸還是我是他爸爸!老太婆,少管閑事!”時國英想也不想地罵了回去,又順口威脅道,“再看連你一起打!”
老舊鐵門合上的聲音傳來,時國英半拖半拽地把時青拉回了屋裡。
關上門冷靜了一會兒,時國英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其他的打算,於是又很快變了臉,蹲在了時青面前,用不太熟練的語氣誘哄道:“一隻貓而已,你別和爸爸計較,今天是爸爸心急了,等以後咱們有錢了給你買好多隻!你想要多少都行!”
時青緊緊咬著嘴唇,臉頰火辣辣的發疼。
見他不說話,時國英只好再退一步,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擺在他面前。
“喏,這個給你。”
金燦燦的貓爪掛墜躺在他手心,上面的粉色皮繩有割過的痕跡,已經不算完整了,但上面刻著的電話還是能夠看出它曾經屬於某個有主人的毛孩子。
時青伸手奪過,緊緊攥在手裡,抬起眼死死地盯著他。
被他通紅的眼眶嚇了一跳,時國英有些不敢直視他眼角的血絲,只嘀咕著說:“又不是金的……”
他畢竟見過大場面,這麼多年躲債、詐騙還債、又躲債,迴圈往複,早修煉出了一張刀槍不入的厚臉皮。
看時青這樣,估摸著是暫時沒法好好說話了,時國英一甩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問:“說起來我還想問問你,剛剛你從誰的車上下來啊?”
這話無益於一道驚雷乍響在耳邊。
“你們學校的老師?開那麼大的車?看著不像啊。”
“老師特意送你回來怎麼也不請人上樓坐坐?”
“而且……”
“你笑得那麼開心,應該關系很好吧。”
時國英看著他,用最後一句話落下了懸在頭頂的鍘刀。
“有機會,我一定認識一下。”
時青想也不想,像被觸到逆鱗的幼獸,亮出了獠牙,“不行!我不許你靠近他!”
如果說剛剛還是試探,那現在時國英就是真的確定了,“果然,他就是那個給你名片的人吧。”
“許若真?許大師啊!”
“我都打聽過了,他一幅作品能賣到幾十萬呢,人還活著就有這麼大價值……”
“嘖嘖,真了不起。”
時青捕捉到了他話裡透露的線索,“名片?是你偷走的?還給我!”
時國英按住他的頭,用力把他塞進了臥室裡,反手鎖上了門,不顧他的掙紮,聽著木門被一遍遍撞擊的聲音笑著宣判:“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會替你給老師請假的。”
“畢竟,你是聰明人,又是好學生。”
“這點很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