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一樣,時青收回視線後沒有立刻上樓。
他重新抬起頭,用手指點著,生怕是自己看錯,一層一層地數著亮燈的視窗。
三層……
四層……
五層。
那個屬於他的房間,亮起了燈。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時青立刻快步上樓,他從不會犯忘記關電關水這樣的低階錯誤,那只有一種可能——
家裡有人。
大開的家門透出溫馨的燈光,時青的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走近的每一步都讓心底的涼意更透徹,連玄關處的鞋櫃也成了厚重的祭碑。
腳步終於落到客廳的地面上,鞋底在瓷磚上碰出一道脆響,以往拉著長音來迎接他的家人遲遲沒有出現。
時青深吸了一口氣呼喚它,“妹妹?”
“我回來了。”
“你睡著了嗎?”
一片死寂。
時青的耳邊響起嗡鳴聲,幾乎能聽到脈搏跳動的悶響。
他一把扔開書包,在不大的房間裡四處翻找、呼喚、搜尋。
沙發靠背後面——
沒有。
陽臺的花盆裡——
沒有。
書桌的櫃子頂——
沒有。
和小貓一起消失的,還有時青用快遞盒為他做的貓爬架、用舊衣服縫的小窩、它最喜歡的羽毛球掛件……
它不見了,像從沒出現過一樣,所有生活過的痕跡都被刻意清除。
時青搜尋無果,拿上手機和外套就往樓下跑。
還沒下到樓底,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拐角處轉了上來,時青沒剎住腳步,被撞倒在一旁。那人也撞偏了半邊身子,趕緊扶住了搖搖晃晃的樓梯扶手。
“幹什麼去,兒子?”
時國英罵了一句,看見是時青又笑著打招呼,手上轉著個金閃閃的東西。
哪裡還用多想,時青顧不上磨破的手腕,質問道:“我的貓呢?你把我的貓弄到哪裡去了?還給我!”
“那小畜生多髒啊,身上都是細菌!”時國英一臉嫌棄,蘭生獨家又拍了拍手,“我給你丟了,還有那些快遞盒子舊衣服我也丟了,你怎麼什麼都往家裡放?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家是收垃圾的呢。”
時青不與他爭辯,撐起身子越過他就要往樓下跑。
時國英一把抓住他手腕,“去哪兒!你還要找回來啊?早都讓垃圾車拉走了!”
“你放開我!”時青瘋狂地掙紮起來。
但時國英畢竟比他強壯許多,鐵鉗般的手牢牢地扣住他手臂,隔著衣物抓住了那道長長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