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抿著嘴,有些不快,“所以呢,你不說些什麼嗎?”
裴野摸不著頭腦,“說什麼?”
“我脖子都紅啦,現在指給你看了,你就這個反應……”時青提示道,“好歹也該關心一下吧?”
裴野思考片刻:“那下次你戴我這個?”
“那不是一回事嗎!”時青咬緊後槽牙,湊近了一些,握著他的手摸上來,“幫我看看,是不是都腫了。”
裴野由著他擺弄,藉著昏黃的路燈光仔細看了看,“沒有啊,過會兒不就消下去了。”
“喂。”時青板起臉,十分不客氣地問,“你裝的吧?”
裴野挑了下眉,摘了手套也毫不猶豫地捏住了他臉頰肉,“跟誰喂呢?我裝什麼了你說說?”
“剛剛都說了,讓你親我一下!”時青喊道,話出口又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壓低了音量,“你就這麼對追求者呀,怪不得談不上戀愛呢,都讓我追你了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釣魚還得掛餌呢。”
他好像受了大委屈似的,一番埋怨下來,給裴野都聽笑了。
“這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那你教教我吧。”
時青握著他手,溫熱的手心貼在側頸,指尖彷彿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你應該這樣,然後問我痛不痛,我就會告訴你有一點,那你就吹一下,‘痛痛飛飛’,我就好了。”
他演示完,一臉期待地看著裴野,等著人按照安排好的動作照做。
裴野耐心地等他說完,眼裡的笑意都快溢位來,學著他的語氣重複道:“痛痛飛飛?”
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時青,聽了這句話竟然有些臉熱,這話從裴野嘴裡說出來好像就變了味兒了。
他慌亂垂下眼,打了個磕巴,“幹、幹嘛?小時候摔跤了家長都是這樣說的,你沒聽過呀?”
裴野搖了搖頭,“沒聽過。”他沒收回手,指尖在泛紅的面板上勾了一下,“我小時候乖,不會天天摔。”
“不說算了。”時青看他轉移話題,扁了下嘴,又辯解似的補了句,“我也很乖的。”
他把頭盔還給裴野,看他在車把處掛好,剛準備說再見,話還沒說出口,人就被勾著脖子拉到了車前。裴野垂下眼皮,視線從他的鼻尖落到下巴,距離越來越近,呼吸越來越清晰。
幾乎在快要碰上的距離,他偏過頭,朝著時青側頸呼了一口氣,時青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哪裡有真刀真槍地親身上陣過,氣息拂過的瞬間,他感覺一股酥麻從脖子直接傳到了手心,手指蜷了蜷,袖子底下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痛痛飛飛’,”裴野撤開,還是學著他的語氣,“小金魚,這樣滿意了嗎?”
“差、差不多吧。”時青磕磕巴巴地說完,給自己撩得面紅耳赤,連忙退開,手上下摸了半天才伸進口袋裡,“明天見。”
說完,連看都不敢看裴野了,一手揣在上衣口袋裡,一手胡亂伸進了褲兜,就這麼別扭地走進了巷子裡。
時青邊走邊想,不是說大部分人都不好意思這麼幹嗎?周晨的經驗絕對是吹牛,下次肯定不聽了。
不對,也不能不聽。
……選著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