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降的競爭者引發了不少考生的質疑,爭議聲甚至大到一向不公開試題內容的光美、楊美、果美主動發布公告,對網上流傳的質疑言論闢謠,還公開了前三名的答卷。
作答內容一經公開,只要參與了考試的學生,都能明顯地看出第一名的優越之處。
至此,饒是再不服的考生,也只能承認,確實是有這麼一號人物沒在任何畫室留下痕跡,就在聯考那一天從天而降,硬生生把他們這些坐爛了板凳的人給踩了下去。
是以裴野從在徐教授門下學習第一天開始,來打聽訊息的人、湊熱鬧的人、滿足好奇心的人,就沒斷過。他是那一屆新生裡當之無愧的新星,人盡皆知的天才。
可這個天才在一年後主動提出了退學,不顧系裡各位老師、甚至是院長親自出面挽留,毅然決然離開了學校,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一年後,他回到這座城市,在大學城附近開了這家紋身店。
裴野從來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但總有人要替他預支這種悔意,一再地替他發表遺憾,然後在他面前緘口不言。
——就像現在許若真這樣。
他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師兄,你也說了,我比他更明白,所以我支援他。不論他要選擇什麼,這都是基於他當下的認知做出的最好選擇,既然你我都無法預測未來,為什麼不給他機會相信自己呢?”
對方沉默下去。
“我已經告訴過他了,他的天賦有多麼難得,但他依然決定這麼做。”裴野說。
許若真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特招班的最後一輪考試會在下月底,之後就是集訓了。如果他有意向,在那之前還是可以隨時聯系我。”他從挎包裡拿出一張名片,看著裴野久違的嚴肅表情,緩聲道,“剛剛是我失態了,希望沒有嚇到他……這個總不算過分吧?”
裴野眉眼放鬆了些,接過名片夾在指尖,“我會轉交給他的。”
又一次坐上機車,時青戴頭盔的動作已經非常熟練了。
裴野像往常一樣跨步坐在他身後,他的前胸貼著震動的油箱。
明明和之前沒什麼區別,時青卻覺得心跳有些失衡。
他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知道隔著頭盔半透的擋風玻璃,揚起的嘴角都映入了裴野的眼睛裡。
“笑什麼?”裴野伸手在他眼前點了點。
戴著手套的指尖敲在頭盔上,發出悶悶的響聲,好像鼓點。
時青被他說了才瀾a生獨’家發現,眨了下眼睛,“被人誇了呀,當然開心。”
裴野“哦”了一聲,“可我誇你的時候,好像不是這個反應。”
“有嗎?”時青裝傻,“你誇我什麼?我不記得了,不然……你再誇一次?”
紅燈轉綠,裴野沒如他的意,壓下他後背又提了速。
今天的運氣不錯,時青下車一看手機,到小區門口的時間比以往還早了五分鐘。摘了頭盔,脖子周圍又是一圈紅痕。裴野伸手來接,時青卻拿著頭盔沒給他,反而指了指他的。
裴野也摘下來,撐著車看他,“怎麼了?”
時青看他和往常沒什麼變化的反應,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你看看,肯定都紅了。”
裴野奇怪地看了眼他,“是啊,你上次不是說了是體質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