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門口移到中央，清冷的月光此時也帶上了溫度，像是鹽把冰融化，露出最裡的真心。
在兩人躺到床上時秦衍才突然想起，“雪竹說他在府裡布了法陣，剛才我們的話該不會全部給他聽見了吧”
顧清曲回道：“聽到了丟臉的也是我”
“不行，我找他去，這可是我獨一份的怎麼能讓他聽去，還有彌月，我也得找她去”秦衍說著就要從床上起來，顧清曲按住了他，“去讓人剝離記憶？”
“當然”秦衍理所當然的回道。
顧清曲道：“沒有被聽到，我布了結界”
“真的？”現在秦衍對顧清曲的話都不敢全信了。
顧清曲失笑，“這有什麼好騙你的”
“你有前科”秦衍玩笑道，“如果你能把在人間的記憶剝離出來讓我重塑一個你，我就相信你”
顧清曲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你真要？”
秦衍側頭看他，“你真給我就真要”
顧清曲道：“那以後這裡就會有兩個我了”
“不會啊，等孩子生下來後我就讓天道放你出去，這裡就只剩下我和他了”
秦衍說得很認真，顧清曲聽得也認真，他的臉色黯淡了下來，輕輕的放開了秦衍的手，他道：“不必那麼麻煩，只要剝離掉其他的記憶就好了”
顧清曲說完用一種更輕的語調說道：“睡覺吧”
夜很靜，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在秦衍的耳朵裡，讓他的心揪著難受，他撐著頭曲看顧清曲，一滴淚順著顧清曲的眼尾滑落，晶瑩的像是流星，一閃而逝，秦衍伸手擦去他眼尾的淚痕。
“顧清曲”
“睡吧”顧清曲又回了他一句，語氣又恢複了平常那種平淡，平淡得近乎冷漠。
秦衍依舊撐著頭看著他，手指挑了他的一縷頭發玩著，“顧清曲，其實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如果之前的秦衍是當局者迷，那麼現在他回看過去，顧清曲的引誘太明顯了，顧清曲從一開始對他的依賴和偏信就很不對勁。
堂堂天界戰神會喜歡來搞破壞的敵人？
前科這兩個字像一把利劍，在秦衍的心上劃了深深一刀，到現在還是鮮血淋漓的。
顧清曲明白他的意思，他睜開眼睛卻沒有看秦衍，他的視線落在屋頂，月光照不到那裡，黑漆漆的一片。
“你想的沒錯去人間之前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我就是想你來”
“哦，為什麼？”秦衍隨口問道，發梢滑過指縫，幾根碎發顫在手指上，勒得發痛。
顧清曲輕笑了一聲，像是自嘲，“我出生時照著世間最美好的文字化形，我自信我會是三界最好看的人，但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錯了，我下界除了跟天道打賭之外就是泡你”
秦衍想起顧清曲是說過喜歡他這張臉的話，他之前一直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
“這麼膚淺啊？”
顧清曲應道：“嗯，確實很膚淺，不光長得帥，性格還開朗，家庭也幸福”
所有的一切跟他都是相反的，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他也在追求他沒有的。
說完後顧清曲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心裡在也沒有秘密了，他釋然了，“睡吧，你會得償所願的”
秦衍解開了手指上纏繞著的碎發，那一刻他心上的傷也癒合了，“我這不是已經得償所願了嗎？”
秦衍輕輕的笑了笑，“顧清曲，幸好，你喜歡的是我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
秦衍躺下去抱住了顧清曲的肩膀，就像他們在人間常做的那樣，他說：“顧清曲，我們和好吧”
顧清曲翻身將頭擱在他的胸膛上，這種姿勢讓他的聲音悶悶的，他問：“那我可以不用剝離記憶了嗎？”
“對不起”
“我不該說這麼的蠢的話惹你傷心”
